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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被齿轮爆裂声打断。立人像的眼窝射出金色光柱,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浮空而起。怀中的半块铜镜与立人像手中的浑天仪产生共鸣,缺失的镜面部分正由周临川逐渐结晶化的躯体补全。
在完全晶化的前一刻,周临川将青铜匕首刺入自己心脏。蕴含巫祝之力的血液喷溅在铜镜表面,终于补全了残缺的镜面。当完整的青铜镜悬浮在浑天仪中央时,我听见无数时空中的自己同时开口：
双瞳现世日,血饲终焉时。
镜面迸发的强光中,青铜立人像开始崩解。所有齿轮反向旋转,时空残片如退潮般回归原位。我看到母亲在车祸现场松开青铜镜,转而紧紧抱住年幼的我；周临川祖父在临终前调转剑尖刺穿青铜爵；拍卖会的异瞳宾客们化作铜水渗入地下。
当光芒熄灭时,我跪在2015年的古董店里,怀中躺着瞳孔恢复褐色的周临川。他心口的胎记消失无踪,唯有柜台上合并完整的青铜镜,映出我正常黑白分明的双眼。
窗外晨曦初露,早班公交车碾过潮湿的马路。手机显示日期是4月24日,锁屏壁纸是十岁时与母亲的合影——照片背景里,那件青铜爵安静地躺在博古架上,器身布满铜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