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4/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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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剧烈摇晃,林绣茵栽进腥臭的江水。嫁衣金线缠住脚镣,她下沉时看见傅承舟跃入江中。雪松香混着血腥气漫进口鼻,他扯开她衣襟的力道与五年前码头解麻袋时如出一辙。
咳咳...林绣茵呕出混着血丝的江水,傅承舟的金表链缠在她腕间。郑禹年的船桨突然劈来：傅先生碰别人新娘的规矩,倒是和令尊如出一辙。
缠斗间船桨刻痕刮破林绣茵脸颊,那纹路竟与碎裂的怀表裂痕一模一样。嫁衣红绸飘向远处,船娘的哭调陡然凄厉：...第十五朵呀沉江底,冤魂不散等归期！
傅承舟突然将林绣茵按在船帮,滚烫的烟头按在她肩头海棠簪旧疤上：你以为逃到南洋就能活皮肉焦糊味里,他甩出张船票存根,郑家的婚船运的可不是活人...
郑禹年猛地掷出银元打偏烟头,林绣茵锁骨溅起血花。银元滚落船板,背面印着南洋商行的黑鹰标志——与茶室熏香炉底的残渣图案相同。
傅先生何必吓她。郑禹年掰开林绣茵攥着船票的手,不过是要林小姐用苏绣手艺帮我们运...他忽然贴近她渗血的耳垂,运些傅家最怕见光的货。
江面突然炸响汽笛,傅家货轮撞翻乌篷船。林绣茵在浮沉中抓住块红木箱板,箱角镶着的鎏金海棠簪头刺进掌心——正是当年傅承舟救她时折断的那支。
抓住她！傅家保镖的竹篙捅向她腰腹。林绣茵翻身躲进桥墩阴影,桥洞暗流裹着她撞上废弃货箱。生锈铁皮划开嫁衣,箱里飘出焦黑的绣片——与她后背烫伤疤痕纹样分毫不差。
远处传来傅承舟的怒吼和枪响,林绣茵咬着发簪潜入污水。郑禹年的人声随波荡来：...绣样运进租界就烧...她摸到货箱夹层的东西,突然想起裁春刀鞘里刻的配方。
腥臭中浮起船娘断续的调子：...十八朵呀化鬼去,来年江心捞白骨...林绣茵攥着半枚翡翠镯,簪尖在桥墩刻下带血的船锚符号。月光穿过符号缺口,正照在手腕被金表链勒出的淤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