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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让我走,我就耍赖,澡也不洗,觉也不睡,眼泪在脸上风干,皮肤割裂般的痛。严靳对我寸步不离,像某种看守,和我此时的脏乱差比起来,他还是更担心我越狱。
我赖在衣帽间,抱着双腿靠墙坐着,他也坐到地上,在距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本来是在我身边的,本来是触手可及的,我把他推到了远处。
我说过了,我在拿他撒气。我这种懦夫,只敢拿亲近的人撒气。如果明日太阳初升之前,我趁着他睡觉逃跑成功,他就不会这么可怜了,他不用继续扮演这个可怜的、供我撒气的人,他会成为一个有距离的、熟悉的人。
我对这种人态度最好了。比对待陌生人有礼貌,比对待亲密无间的人更懂克制。
这些天陪我混日子,他一定是很难熬的,我知道,他应该很累很困,身体和心都是,心应该尤其累。我有点心疼他,但我的心也在流血,从天而降的那块石头,把我的心砸了个稀巴烂,现在还是肉泥。
我有点无暇顾及他,我觉得很抱歉。
我应该走远一点,我应该走到他的边界之外,回到我的边界之内,应该让严靳回到他井然有序的日子中去,回归那个游刃有余的自己,而不是跟一个又不怎么重要的人,待在衣服满地,碎片满地的房间内,熬到天明。
我把脸埋在掌心里,透过指缝偷看他,我清了清嗓,说:这样没意思,你让我走吧。
他不说话。
我又很恶毒地问他:我待在这里很难受,你就喜欢看我难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