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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自己爱喝橘子汁,他还记得自己,可是他为何就不肯明说呢?林娟想到这里,坐在沙发上,默默喝着橘子汁,眼泪又来了。
金焰坐在林娟对面,低声劝慰道:“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慌。好好的,怎么又要走呢?你看看,我整天不在家,阿美和孩子都离不开你,这个家需要你,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金焰,”林娟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身子坐正,抹一把眼泪,道:“人活着是要有点希望的,我当年飘洋过海,九死一生偷渡到美国,就是因为心里有一个念想,我一定要知道,我的未婚夫为何不辞而别,他为什么要抛弃我?我做错了什么?哪怕他跟我说一句话,几个字,我也就死心了。可他娶了妻子,有了孩子,建立了美好的家庭,老天爷让我找到了他,他却不肯跟我说一句话,一句我想知道的话。哀莫大于心死,我心已死,何必要再留在这里!”
林娟边哭边说,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完,又起身要走,被金焰按下。
金焰的眼睛也红了,他走过林娟这边,拉着林娟的手,说:“娟子,不是你说的这样。我的情况阿莉、阿胜应该也给你说过了,我执行任务受伤,被人扔在海里,漂到荒岛上,幸亏阿莉相救,可生命保住了,记忆却丧失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阿莉结了婚,阿莉生了两个孩子的事我还是这次到乌拉圭才知道的。我不是要抛弃你,我也没有理由抛弃你呀。本来这次从香港回来,我是想着要跟你说清楚这件事的,可阿莉说,我应该先跟阿美说清楚,免得大家都尴尬。这不还没说嘛。我刚接到新的任务,你就又要走,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可我这样算什么?给你们家当一辈子保姆呀?”林娟挣开金焰的手,捂着脸无声地抽泣起来。
这可是个无解的难题,金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下子怔在那里。
“林姐,”两人抬头一看,阿美牵着两个孩子站在他俩身边。“林姐你不能走。你跟金焰登记结婚吧。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阿莉这两天也跟我说了不少。金焰是你的,我把他还给你,这两个孩子,你还得帮着拉扯大,我要回乌拉圭了,回去继续当酋长。”阿美说得很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连眼泪都没有掉。
“你胡说什么呀阿美?结婚是大事,怎么可以儿戏?”金焰知道阿美来自印第安部落,没有现代婚姻的概念,怕她的话让林娟误解,只好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