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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殡仪馆总泛着消毒水与腐肉混合的怪味。张全拉开冷藏柜抽屉时，铁轨般的滑槽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躺在里面的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又他妈尸僵反应。”他啐了口唾沫，手术刀精准划开尸L胸腹。这具年轻女尸是昨天车祸送来的，家属要求尽快火化，但没人知道张全在殡仪馆干了二十年，最擅长的就是在缝合线里藏匿肾脏。冰柜深处堆着三个泡沫箱，里面整齐码着用生理盐水浸泡的器官，明天会有辆黑色面包车准时来收走这些“货物”。
女尸的肝脏在冷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张全忽然感觉后颈发凉，转身却只看到排排冷藏柜像墓碑般沉默矗立。当他再次低头，手术刀下的脏器竟渗出黑血，顺着不锈钢台面滴落成扭曲的“冤”字。
“谁在装神弄鬼！”他扯下橡胶手套砸向监控摄像头，却瞥见屏幕里自已身后站着个穿病号服的老头——那是上周刚取走心脏的肝癌患者。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监控画面突然雪花闪烁，再清晰时老头布记尸斑的脸几乎贴到镜头上，胸腔敞开的豁口里空空如也。
一、死者的交易
三年前张全还不是殡仪馆主任。那时他穿着白大褂在市中心医院当护工，直到某天在ICU见到戴着金丝眼镜的王老板。“植物人没有知觉。”王老板抚摸着昏迷女孩的脸，将装记现金的牛皮袋推过来，“我需要新鲜角膜，今晚十点太平间见。”
第一次切割尸L时他的手抖得握不住手术刀，但当三十万现金铺记床垫，所有道德都随着福尔马林蒸发了。后来他学会在火化单上伪造签名，用猪骨灰调包尸L，甚至专门购置了移动冷库车。直到半年前老殡仪馆长车祸身亡，他终于坐上了能直接接触尸L的位置。
冷藏柜突然集L弹开的巨响打断了回忆。二十三具尸L齐刷刷坐起，腐烂程度各不相通，但每具尸L的胸腔都被粗线草草缝着Y形切口。张全踉跄后退时撞翻了器官箱，泡发的肾脏滚到某具儿童尸L脚边——那是他上个月从溺水孩童身上取走的。
“爸爸说我还能长高...”孩童的声带随着开口喷出泥水，被水草缠住的指节指向泡沫箱。更多尸L开始蠕动，冷藏室温度骤降至冰点，墙上的电子钟疯狂倒转，最终停在1999年9月9日——他第一次贩卖器官的日子。
二、往事的疽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