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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驶入医院后门时,我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凌晨三点十五分。
再过两个小时,第一缕晨光就会照亮煤山上的冷冻舱阵列,揭开这个冬天最黑暗的秘密。
医院锅炉房冒出第一缕烟时,我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龟裂的嘴唇。
陈护士抱着纱布箱呆立雪中,煤块从车厢裂缝滚落,在她脚边堆出小小的坟冢。
寒风卷着煤灰扑进她的白大褂,在衣襟上绘出斑驳的暗影。
你偷了军用能源……她撕开我冻在方向盘上的手掌,医用酒精浇在伤口腾起白雾,这些煤都嵌着定位芯片！
我踉跄着爬下车厢,煤块在靴底发出细碎的碎裂声。每一块都沾着暗红色痕迹,不知是铁锈还是血迹。
陈护士的手电光扫过煤堆,突然定格在某处——一块煤石上粘着半截手指,指甲缝里还嵌着煤灰。
焚化炉里的蓝火突然暴涨,飞舞的银屑让我想起妹妹临终时的场景。那时她指着输液管里的纳米机器人轻笑：看啊哥哥,下雪了。
此刻走廊的温度计艰难爬升,伤员们呵出的白雾在天花板聚成微型云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