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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险些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可供他下船。好不容易下来了,孩子们围着他,扯着他的斗篷,兴奋地跳着喊着要礼物。他把一个个琥珀色的小挂件分给精力过剩的孩子,又被他们不依不饶地扯掉了一只带锁扣的手套,才艰难地躲到了村长麦格尼尼的身边。这一会的工夫,他的斗篷上就沾满了大小不同的泥手印。
“饶了我吧。”哈德掀开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张常年风吹日晒而极少打理的脸,头发简单地剃到根部,八字胡却细致地留着。饶是他甚至有与飞龙种战斗的经历,此刻也只能苦笑着看着一簇小脑袋围在一起研究着他手套上的机关。年逾四十的猎人如此轻易地被一群半大小子缠得求饶,给他的猎团的损友知道,少不得又要戏谑他一阵。
村子里大约五十户人家,哈德目之所及有二十多个年龄各异的孩子,几乎半个村子的孩童都聚集到了这里。大人们已经忙着放下卸货的舱板,和随艇的船工帮衬着卸载成箱的货物,无人看管的孩子便围着村长和哈德问东问西。
“好了好了,回去帮你们的妈妈做点心去吧。”麦格尼尼挥手驱赶着,他看上去也只是刚刚成年的样子,比最大的孩子大不了多少,但是眉宇间却有七旬老人才有的和蔼和安然,“村子好久都没热闹过了,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哈德说的,村长抬手揉了揉他的前额。两人站在一起,人到中年的哈德比麦格略高一些,这个动作显得有些不协调。
“麦格……叔叔。”哈德的脸色微红,他把头稍微偏向一边。村长是龙人族,对于拥有悠长生命的龙人来说,村里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后辈。事实上麦格现在的形象相比一百四十多年前徒步翻越大雪山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看上去也只是稍长了三四岁而已,而对于他自己的生命历程来说,也只是刚刚到了成年而已。
村里的每个孩童都称他为“村长叔叔”或者“麦格叔叔”,这个习惯可以一直上延到村中最年长的老人。事实上最年长的哈森大伯也是在雪林村命名后才出生的,而雪林村的命名正是麦格的提议。
“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他似乎没有看见哈德的窘迫,拉着他往村里走去,“回归祭就在今晚,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