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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夜沙·玄武残影
贞观三年冬月,敦煌城头积雪未消。玄苦大师站在莫高窟九层阁楼檐角,望着玉门关方向腾起的狼烟,眉间皱纹深如沟壑。远处戈壁传来驼铃的碎响,一队衣衫褴褛的商旅正护送着几辆蒙着黑毡的马车向城关疾驰。
玄苦大师,这是长安来的密信。慧明将一卷裹着火漆的竹简呈上,竹简上玄甲卫的朱砂印记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玄苦展开信笺,指尖突然微微颤抖：突厥颉利可汗已撕毁渭水之盟,狼骑三日内将兵临阳关...
话音未落,月牙泉水面突然泛起诡异的波纹。三尾锦鲤跃出水面,鳞片折射的银光在空中结成北斗七星的图案。慧明腰间铜铃骤然发出刺耳鸣响,他想起三日前那个暴雨夜——长安城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与雪谷龙吟形成诡异的共振。
封印松动了。玄苦枯瘦的手指搭在慧明肩头,月光顺着他雪白的长须流淌,去藏经洞,取《般若心经》第三卷。此卷乃太宗陛下亲笔题跋,佛骨舍利便藏于经卷夹层。
慧明穿过九层楼阁的回廊时,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急促的嗡鸣。他忽然想起坊间流传的传闻：玄武门之变那夜,长安上空曾有九色祥云盘旋三日,太宗陛下称此为天授祥瑞。而玄苦大师总在子夜对着长安方向诵经,檀香袅袅中隐约可见龙形光影。
藏经洞的青铜门扉渗出彻骨寒意,慧明用玉牌上的梵文符咒解开三重禁制。经卷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微光,太宗陛下遒劲的护国安邦四字题跋下,暗藏着一枚赤色佛骨。他指尖刚触到佛骨,洞窟深处突然传来金石相击的铿锵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地脉深处厮杀。
小心！玄苦大师的声音从背后炸响,慧明侧身避开疾射而来的三支乌金箭。箭镞擦过他耳际,钉入经洞石壁,尾羽上系着的突厥狼头徽记在月光下泛着冷芒。黑影从经洞暗处闪出,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面具,手中弯刀裹挟着腥风：大唐的小秃驴,交出佛骨舍利！
阿弥陀佛。玄苦大师袈裟鼓荡,袖中飞出一串佛珠,十八颗舍利子在空中结成金刚伏魔阵。慧明趁机跃上经架,却发现最顶层的《九色鹿本生图》不知何时被调换成一卷泛黄的帛书,帛上以朱砂绘着九条狰狞黑龙,龙爪皆嵌着人骨,龙纹走向与长安地脉图暗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