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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双面缪斯
清晨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在沈墨的尸体上织出金色的网。许言蹲在地上,用放大镜审视那道血痕的边缘——指尖忽然顿住,血迹下方隐约有层极薄的油彩,颜色和沈墨旧画里的赭石一模一样。
周明的画纸压痕,陈默举着证物袋走进来,是古董镜的弧度。他一直在临摹镜中的女人。照片里,二十张炭笔画拼在一起,竟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动态画面：女人从正面走向镜子,转身时露出左脸——那里有颗泪痣,和林婉的位置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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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林婉终于摘下假发。露出底下参差不齐的短发,发尾还沾着未洗去的黑色染发剂。三年前我就该烧死在那里,她盯着单向玻璃,仿佛在看自己的倒影,是沈墨把我拖出来的,他说我的脸……适合当他的镜中人。她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铁锈味,可他爱上的从来不是我,是镜子里那个完美的幻影。
许言回到画廊,苏月正在擦拭那面古董镜。镜背上的LW在晨光中忽明忽暗,她忽然伸手触碰镜面,指尖激起一圈涟漪般的水痕。这面镜子是姐姐的嫁妆,她轻声说,她说每个新娘都该在镜中看见自己的未来。许言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烧伤疤痕,形状竟和沈墨画室的碎镜一模一样。
鉴证科传来消息：沈墨指甲里的青铜锈,与苏月的胸针成分吻合。而周明帆布包的赭石颜料,和沈墨旧画层下的神秘女人用色完全相同。许言翻开沈墨的创作日志,在《镜中人》系列的草稿里,发现了三张被撕碎的画——画中女人同时拥有林婉的卷发和苏月的泪痣,她们的脸在镜中裂成两半。
午夜的画室忽然停电。许言摸出手电筒,光束扫过落地镜碎片时,忽然看见不可思议的画面：所有碎片的反光里,都映出一个戴着金色假发的女人,她左手拿着调色刀,右手在镜面上写下一个正写的W——那是镜像中的M。
许警官总是喜欢看镜子周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左手上缠着绷带,右手指尖滴着赭石颜料,老师说过,镜中人的秘密,要反过来看。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段监控截图：案发当晚九点,林婉抱着文件夹离开画室,而苏月的身影同时出现在画廊和画室的走廊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