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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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清洗腐烂的菜叶必须摘净,就像剔除身边的白眼狼,半点不能心软。
没签字过户这天,我从交易中心回来后,老房子里的霉味裹着回忆扑面而来。我径直走向柜子,在最下层摸到用油纸包着的存折,三十年来给赵磊的每一笔转账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上面。
上一世签完字后,我总觉得头晕目眩的不舒服,怀疑降压药不好。趁他们不注意,我把剩下的半片降压药包好,拿到医院去化验。化验室医师看着报告单欲言又止：孙阿姨,这药片里检测出安眠类药物成份,而且您血液里也有异常浓度的药物含量……不可能！记得当时我还固执地辩解,我儿子说这是他从国外给我买的,最好的进口降压药！怎么能是安眠药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是赵磊打来的：妈,晚上来新房看看您的房间吧。我说：好。按下了挂机键,我冷笑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晚上七点,我站在新房门前,把老年机的录音功能打开,塞进兜里,可钥匙打不开门,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敲门后,赵磊侧身让我进去。我假装低头换鞋,眼睛却扫视着客厅,换了新的沙发,墙上挂着醒目的婚纱照,还有墙角拿来的辣白菜罐子不见了。他们以前可是最爱吃我腌的辣白菜了。
妈,您看次卧朝南,阳光好,住在这个房间里很舒服的。赵磊指着小房间,语气像在施舍,我心里在想,别做梦了,过完了户,恐怕我连这个门都进不来。我还没开口,厨房就传来哐当一声。李婷摔了锅铲,尖着嗓子喊道：老东西配住次卧北边储藏室不是空着吗够她住了！赵磊脸色一变,快步跑进厨房。我听见他压低着声音说：婷婷,小点声……磊子低声下气的样子和上一世如出一辙。我死死攥着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同的是,这次我没有签字过户而已,房子还是我的。兜里的老年机发烫把这一切都录得清清楚楚,我心里冷笑,这录音就是拍死白眼狼们最好的证据。上一世,我签完字当天,来拿降压药,李婷说：你来干什么我说我来取个降压药。说着就想换鞋往里走。老公！你妈要闯进来了！赵磊从厨房冲出来时还系着围裙,是我给他买的那条印着最佳厨师的围裙。他嘴唇抖得像小时候做错事时一样,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妈,房子已经过户了,您这样硬闯进来不好,您先回老房子,等过段时间,我会去接您过来住的,您先走吧！回去吧！谁知李婷看我不走报了警,警察来得比救护车还快。李婷拿出房产证指着上边的名字说道：这个房子的主人姓赵,不是姓孙！那个年轻片警翻看着房产证时,我正按着胸口往墙下滑。他扶住我时说：大娘,法律上讲这确实是私闯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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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走后,李婷手指指着储藏室的方向说：储藏室堆不下那么多破烂,你赶紧把你那个破缝纫机拉走！李婷手上的钻戒在灯光下刺眼地反着光,那是我攒了好几个月的煎饼钱给她买的婚戒。磊子缝纫机是你姥姥的嫁妆……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儿子接口道：妈！婷婷要是嫌占地方,您就拉回老房子去吧！您别跟婷婷一般计较,她怀孕了脾气躁,次卧现在要留给宝宝,您暂时还是在老房子里住吧。这时隔着虚掩着的厨房门,李婷恶毒地低咒声传进我耳膜里：老房子很冷,冬天要是冻死了,我们还得掏丧葬费,马上要拆迁了,让她自己找地方住去。而我辛苦养大的亲生儿子听了此话,竟也没有加以制止,默默的低着头出来了。从她家出来后,我在社区法律援助站门口转了好几趟。第一趟看见门口停着车没敢进；第二趟……,第三趟时天都要擦黑了。穿制服的小姑娘正要锁门,看见我抱着布口袋淋雨,又掏出钥匙来：阿姨您有什么事录音放出来的时候,小姑娘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她递给我纸巾擦泪,说道孙阿姨,他们这已经构成遗弃罪了,您要告他们吗告……我按下了暂停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