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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密室里的骷髅姿势却与日记矛盾——小满的手指向槐树洞方向,而母亲说钥匙被扔进火里。小蓝叫想起王婆说的衣柜锁孔里卡着小孩的指甲,还有密室涂鸦里小满帮你开门的字迹,突然意识到:火灾时小满曾试图自己开门,用指甲抠挖锁孔,而母亲在日记里隐瞒了这个细节,她怕别人知道小满的挣扎,更怕阿蓝想起,是小满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了她。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看见被浓烟熏黑的记忆碎片:五岁的自己被小满护在身后,衣柜暗门被火烤得发烫,小满用小小的身体撞门,喊着阿蓝快跑。当门终于裂开条缝时,母亲冲进来抱起她,却对身后的小满视而不见——不是没看见,是故意不看。
咔嗒——阁楼木门突然打开,穿堂风卷起日记本,1995年8月15日那页飘落在缝纫机上,针脚间卡着的纸条小满怕黑,别关灯正好盖住母亲的谎言。小蓝叫颤抖着摸向缝纫机踏板,发现下方刻着行小字,是父亲的字迹:秀芳把钥匙吞了,她根本不想救小满。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真相,却因为爱妻子和活着的女儿,选择了沉默。他每晚在阁楼徘徊,不是撞见鬼,是在寻找小满的痕迹,那些铁皮青蛙的呱嗒声、墙面上的涂鸦,他都知道,却只能借酒消愁,把对不起咽进肚子里。
手机在此时震动,姑姑来电发来条彩信,是张老照片:1995年8月16日,母亲在派出所户籍室,手里捧着林小婉的死亡证明,证明上贴着小蓝叫的照片,后颈红痣清晰可见。而真正的林小婉(小满),此刻正躺在密室的骷髅堆里,用二十年时间等着姐姐来认她。
小蓝叫抱起母亲的日记本,发现封底夹着张泛黄的手术单,日期是1995年8月14日,也就是火灾前一天,手术项目栏写着心脏搭桥,主治医生签字是母亲自己——原来她曾想过救小满,却在最后一刻被现实击垮,用手术刀般的冷酷,划开了双胞胎的命运。
窗外的槐树突然发出咔嚓声响,一根枯枝砸在阁楼窗台上,枝桠间露出个树洞,洞口闪着金属的光。小蓝叫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备用钥匙,踉跄着冲过去,从树洞里摸出把生锈的钥匙,钥匙柄上缠着红绳,绳头还粘着烧焦的布料——这是母亲扔进火里又被槐树吐出来的钥匙,是小满曾拼命想要拿到的、打开生门的钥匙。
钥匙在掌心发烫,她终于明白,母亲的日记里藏着双重谎言:既骗了外人,也骗了自己。她以为烧掉钥匙就能斩断愧疚,却不知槐树和密室替她保存着真相,姑姑和王婆用二十年时间,把这些碎片拼成镜子,让小蓝叫看见自己被偷走的前半生。
当她再次翻开日记本,1990年7月16日的最后一句突然清晰:护士说,双胞胎的脐带血能救彼此。阿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用你的血,换了小满的命,却还是没留住她。
原来早在出生时,母亲就计划用健康的小蓝叫的脐带血救小满,却在五年后,因为凑不出手术费,选择了更极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