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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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离开这个充满歧视和虐待的家。于是,我悄悄把橘子皮塞进裤兜,转身走出了家门。
门外的世界很大,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远处传来卖早点的吆喝声。我摸了摸裤兜里的橘子皮,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欺负我的人付出代价。
二
九岁那年,我学会了偷邻居家的鸡蛋。奶奶说女孩子读再多书也是替别人养的,不如在家喂鸡,等弟弟上大学了,把我嫁给村头瘸腿的木匠换彩礼。她总是说：女娃子家,读那么多书有啥用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还不如早点学些本事,以后到了婆家才不会吃亏。
鸡圈里的老母鸡正在孵蛋,我趴在草垛后数了七颗蛋。阳光透过草垛的缝隙洒在我脸上,痒痒的,却让我不敢有半分动弹。我盯着那些鸡蛋,心里盘算着,再攒三颗,就能去镇上换本《安徒生童话》了。那是我在供销社橱窗里看过的,封面的公主穿着蓝色裙子,像弟弟的水彩笔涂出来的天,那么美丽,那么遥不可及。
奶奶的笤帚疙瘩落在背上时,我正把第五颗蛋往怀里塞,温热的蛋液顺着衣襟往下淌,混着后颈的血痕,在粗布褂子上洇出暗红的花。疼痛让我忍不住尖叫出声,却被奶奶一把捂住了嘴。
贱骨头！奶奶揪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敢偷鸡蛋给野汉吃她嘴里的野汉,是总给我糖的村东头哑巴叔。其实我只是想攒够十个鸡蛋,去镇上换本《安徒生童话》,可在奶奶眼里,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爸爸回来时,我正跪在堂屋搓衣板上,膝盖硌得生疼,几乎失去了知觉。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手里提着半斤猪头肉,那是给弟弟的宵夜。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又惹你奶生气了爸爸打了个酒嗝,伸手拧住我的耳朵,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
我咬着牙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弟弟从里屋探出头来,手里拿着半块猪头肉,嘴角沾着油星：爸爸,别打姐姐了,让她给我捏背吧,她捏得可舒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