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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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呆母亲的声音惊飞了回忆。周芳系着满是鱼鳞的围裙,手里还滴着血水,围裙口袋露出半截烟盒,是小满上次兼职买给她的红梅牌。冰箱里有排骨,炖了给你弟补脑子。对了,把阳台的衣服收了,别让雨淋湿。
小满走进阳台时,看见自己的内衣和弟弟的球鞋挂在同根晾衣绳上。粉色的胸罩被球鞋压得变了形,像朵被踩进泥里的花。她伸手去够衬衫,忽然听见弟弟的房间传来笑声——母亲正举着手机,给他看什么有趣的视频。阳光偶尔从云层漏下,照在母亲眼角的笑纹上,那是小满很久没见过的温柔表情,上一次看见,还是在弟弟出生前。
晚饭时,林阳突然把可乐鸡翅推到小满面前：姐,你吃。她愣神的瞬间,少年嘴角勾起坏笑,指尖不动声色地把鸡翅上的酱汁抹在她课本上。阳阳说想让姐姐辅导数学。母亲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围裙上的鱼鳞蹭到了桌布,你反正要专升本,顺带教教弟弟怎么了
小满盯着课本上晕开的油渍,想起上周母亲把她的兼职工资全部拿去还外债时说的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等你弟考上大学,以后会报答你的。酱汁渗进纸页,像朵正在腐烂的花。她突然抓起水杯泼向那滩油渍,玻璃杯碰撞桌面的脆响里,听见母亲的尖叫：你发什么疯！
林阳在旁边吹了声口哨,小满起身时撞翻了椅子。在母亲的斥骂声中,她冲进雨里,任由雨水冲刷掉课本上的污渍。远处的便利店灯牌在雨幕中模糊成暖黄色的光斑,像极了小时候母亲偶尔给她买的橘子味棒棒糖,含在嘴里会化出甜津津的水,却总是在她舔到第二口时被弟弟抢走。
第三章：溺水的月亮
学校图书馆的顶楼总是很安静,落地窗外的香樟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小满把湿透的课本摊在桌上,用吹风机一点点吹干。纸页卷曲的纹路让她想起老家漏水的屋顶,每到雨天,天花板就会渗出暗褐色的水痕,像永远擦不掉的泪痕,又像父亲离开时摔碎的相框裂痕。
需要帮忙吗
男生的声音惊得她手一抖,吹风机差点掉进咖啡杯。穿白大褂的男生笑着递来纸巾,胸前的校徽写着医学院
沈砚之。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腹上有淡淡的药水味,不像弟弟总留着参差不齐的指甲缝,里面藏着游戏手柄的油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