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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巷邂逅
江南的梅雨季总是来得悄无声息。先是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层水光,接着檐角开始滴答作响,最后整座姑苏城都浸在了一片朦胧水雾里。雨丝细密如针,将天地织成一张银灰色的网,网住了黛瓦白墙,网住了石桥画舫,也网住了行人匆匆的脚步。
林夏撑着那把祖传的竹骨油纸伞走在巷子里,伞面上绘着几枝素雅的墨梅,经年累月的雨水冲刷让墨色有些晕染,反倒平添几分古意。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对襟襦裙,衣料是上好的杭绸,走动时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裙摆处绣着疏落的兰草,随着步伐在青石板上扫过,沾了雨水后颜色深了几分,像是真的兰草浸在了溪水里。
转过第七个弯时,一阵异样的梅香突然钻入鼻尖。林夏停下脚步,伞面微微后仰,露出她清秀的容颜。她生得不算绝色,却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韵味——肌肤如新剥的菱角般白嫩,杏眼清澈见底,鼻梁秀挺,唇色淡如初绽的樱花。此刻她眉头轻蹙,眼角那颗泪痣在雨幕中显得格外生动。
奇怪,这个时节哪来的梅花香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鬓边的木簪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簪头的青玉坠子碰在伞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循着香气望去,一扇朱漆斑驳的木门半掩在爬满薜荔的院墙间。那红色早已褪得不成样子,像是被岁月啃噬过的伤口,露出底下褐色的木质纹理。门环上缠着几根枯藤,藤上居然还挂着几片顽强的绿叶,在雨中瑟瑟发抖。
林夏鬼使神差地收了伞,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肩膀。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却没能阻止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门轴转动的声音惊起了栖息在院墙上的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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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院梅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