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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阿甲破旧电动车的前挡风玻璃蜿蜒而下,像一条条透明的小蛇。他缩了缩脖子,试图让湿透的衣领少接触一些皮肤,但无济于事。十二月的寒风夹杂着雨滴,毫不留情地钻进他单薄的外卖服里。
操！阿甲骂了一声,看着手机导航上显示的目的地——金茂大厦顶层餐厅。那是这座城市最昂贵的地方之一,一份牛排的价格抵得上他半个月的房租。
红灯亮起,阿甲停下电动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旁边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窗半开,里面飘出温暖的空调风和轻柔的钢琴曲。驾驶座上的男人正低头看手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雨夜中依然闪闪发光。
阿甲盯着那块表,喉结上下滚动。他想起自己那个连表带都断了的老旧电子表,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出租屋的抽屉里——上周就坏了,修一次要八十块,他舍不得。
看什么看奔驰车主察觉到阿甲的目光,厌恶地皱起眉头,迅速升起了车窗。
绿灯亮起,阿甲拧动油门,电动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声。雨水更加猛烈了,打在他脸上生疼。他想起房东今天早上发来的消息：房租再拖就滚蛋,还有手机里只剩下两位数的余额。
总有一天...阿甲咬着牙,把电动车拐进金茂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保安拦住了他。
外卖走员工通道。保安指了指远处一个昏暗的角落。
阿甲点点头,推着电动车走向那个几乎被雨水淹没的斜坡。斜坡太陡,又湿滑,他不得不下车推着走。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刺耳的喇叭声。
让开！穷鬼别挡道！一辆保时捷跑车不耐烦地闪着大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