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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血嫁衣
沈家那把火烧了整宿,我在医馆醒来时,后脑勺肿得像个发面馒头。阿福蹲在药炉子前打瞌睡,口水把《申报》浸湿了大半张。头条上沈府千金香消玉殒的黑字化开来,活像哭花了的眼线。
少爷!阿福被我踹醒时一蹦三尺高,撞翻了晾药草的竹匾,林姑娘在废墟里刨出个铁匣子,说是...哎哟!
我抄起外褂就往外跑。晨雾里沈家的焦木架子还在冒烟,林晚晴素白旗袍沾满炭灰,正蹲在瓦砾堆里用簪子撬锁。听见我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冷笑:周少爷舍得醒了秋容姐的嫁衣灰烬里可扒拉出好东西。
铁匣咔嗒弹开,腥臭味扑面而来。染血的婚书下压着半截焦黑的玉镯,看纹路竟和我怀里那只是一对儿。林晚晴突然浑身发抖,婚书上的字迹开始渗血——男方姓名赫然是前朝贝勒爷的名讳!
昨夜火场找到秋容姐时...她嗓子发颤,她怀里抱着个烧焦的牌位,上面描金的正是...话没说完,巡捕房的哨子声由远及近。我慌忙把铁匣塞给阿福,这憨货居然当众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半匣子黑灰全糊在巡捕脸上。
当夜我被父亲罚跪祠堂。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织出蛛网,供桌上的血手印竟比昨日多出三枚。怀里的玉镯突然发烫,我摸出来时差点脱手——原先的羊脂白玉竟变成血红色,像是刚从人血管里捞出来。
淮安哥哥...窗外突然传来沈秋容的声音。我头皮一炸,转头看见林晚晴穿着烧焦的嫁衣站在月洞门下,凤冠上的东珠滴着黑血,走起路来却像被人提着线的纸人。
阿福提着灯笼追过来时摔了个狗吃屎:林姑娘中邪了!她大半夜刨了沈小姐的坟...灯笼照见林晚晴的脸,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她嘴角正以诡异的弧度向上咧,露出沾着坟土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