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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朱砂引·蚀骨香
暴雨在青砖上凿出千万个银坑,陆昭然踩过水洼时,腕间十八粒朱砂珠竟在皮肤烙出北斗星图。他眯眼望着公馆三楼那扇雕窗,湿透的衬衫下肌肉紧绷——那抹雪色幽影正用蔻丹染血的指尖,在起雾的玻璃上画着同心咒。
负三层的生物电波正在实体化！秦晚的呼吸声混着电流杂音传来,等等...热成像显示它在沿着排水管上涌...话音未落,她怀里的青铜罗盘突然震开搭扣,磁针发疯般指向公馆门廊的貔貅石雕。那石兽口中衔着的避火珠,此刻正渗出黑红色黏液。
陆昭然反手将登山镐扎进门缝,镐尖碰触铜锁的刹那,朱砂手串迸出金线织就的八卦阵。腐朽的铁门轰然洞开,阴风裹着陈年胭脂香灌入鼻腔,那香气里竟掺着尸蜡融化的甜腥。他忽然拽住想要冲进去的秦晚,拇指抹过她耳后淡青血管：你闻到了吗1943年上海滩最时兴的夜巴黎香水。
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两人同时屏息。玄关镜面早已爬满霉斑,却仍能照出数十个重叠的旗袍身影。秦晚的紫外线灯扫过镜框,描金牡丹纹里赫然嵌着半片断裂的指甲——与现代痕检科证物袋里的某件证物完美吻合。
别动。陆昭然突然贴着她后背举起雷击木匕首,刀尖悬在距她锁骨三寸处。秦晚垂眸看见自己影子正在地砖上扭曲,发梢不知何时缠上了几缕戏服上的珍珠流苏。她冷笑一声,靴跟猛地跺向地砖裂缝,解剖刀寒光闪过,挑断一缕正在她脚踝缠绕的乌发。
三楼忽有琵琶声破空而下,音调正是《游园惊梦》的过门。陆昭然咬破食指在楼梯扶手上画出血符,桃木质的台阶突然显露出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痕迹新旧交叠,最新的一道还沾着荧光绿的纳米追踪剂——正是三日前失踪的拆迁队队长身上携带的型号。
电磁场强度超过安全阈值了！秦晚的平板爆出刺眼红光,她突然扯开衬衫前三粒纽扣,将青铜罗盘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罗盘边缘的二十八宿刻度开始逆时针旋转,而她锁骨下方的皮肤逐渐浮现鎏金符咒,与三楼传来的琵琶声产生诡异共鸣。
陆昭然瞳孔骤缩。他看见秦晚的影子正分裂成两个重叠的身形：穿白大褂的现代法医与雪色戏服的民国花旦十指相扣,青玉簪与解剖刀在她指间交替闪现。腕间朱砂串突然灼穿表皮,血珠滴落的轨迹竟在空中凝成半道镇魂符。
原来如此。他欺身扣住秦晚命门,沾血的指尖在她后背疾书,当年我封的是双生魂,虞红胭的戏魂和你的医魄,从来都是同源并蒂莲。三楼忽传来绸缎撕裂声,十八盏骨灯自穹顶垂下,照出梳妆台前对镜描眉的雪衣女子——她左右半脸分别是秦晚的冷肃与虞红胭的凄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