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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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捡起纸团塞回他手里:记住了,真情报都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比如你这哨子里……他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王忠后颈的胎记,是‘猎鹰’的初代目纹的,那老东西十年前就该埋进乱葬岗。
沈秋白猛地掰开哨子,里面掉出粒芝麻——果然,是徐达最爱吃的芝麻火烧渣,但芝麻底下还压着片指甲——那是王忠的,边缘有啃咬痕迹,像极了被审讯时拔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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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与飞鱼的终局
洪武十六年春,南京城的柳絮像王忠的粉一样漫天飘,老百姓端着瓜子蹲在墙头上,看锦衣卫指挥使徐达被押上刑场——这老小子平时总板着脸,今儿个终于能看他唱一出《铡美案》了,只不过他腰里别着的不是惊堂木,是半块没啃完的烧饼。
沈秋白站在观刑台,新浆的飞鱼服硬得能刮胡子,绣春刀鞘上的油条渣还滴着油——他啃着油条看刑场,油星子掉在袖口,正好盖住断线鸢的刺青轮廓。王忠站在旁边,脸上的粉厚得能挡箭,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鬓角的粉被汗水冲出两道沟,像极了他昨儿被沈秋白用刀尖划的血痕,活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老粽子。
秋白啊,徐达被押上来时还在啃烧饼,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俩核桃,烧饼上的芝麻掉在囚服上,跟他地牢里的青苔一个色儿,你瞧这纸鸢,线在陛下手里,飞多高都得——
他话没说完,烧饼渣呛进嗓子,剧烈咳嗽起来,眼里咳出泪花,混着脸上的泥点,在晨光里闪得像北元的琉璃盏。刑场的风适时吹过,一只巨大的风筝掠过人群,鸢身上的金线忠字被吹得歪歪扭扭,忠字右下角缺了块——那是沈秋白今早用绣春刀挑掉的,露出底下的猎字偏旁,像极了徐达糊风筝时的手艺。
沈秋白摸出风筝哨,放在唇边吹了个破音,哨音里混着柳絮,挠得嗓子眼发痒——这哨音是跟徐达学的,当年他们用这调子召唤街头乞丐当眼线。远处,阿七混在卖糖葫芦的队伍里,袖口露出半截红绳——那是断线鸢行动的信号,偷偷松开手里的风筝线。那风筝刚飞上天就砰地炸开,纸片像雪花般纷纷扬扬,每片纸上都写着:猎鹰窃密,嫁祸忠良,忠字故意写得跟王忠的粉脸一样浮肿,可惜字写得太丑,老百姓都以为是哪家私塾先生的罚抄作业。
王忠的脸白得像褪了毛的鸡,又像被踩扁的元宵——他今早特意多敷了粉,想盖住后颈的胎记,没想到粉太厚,反而让胎记的轮廓更明显。沈秋白趁机抽出绣春刀——刀光一闪,刀刃上的反光晃得王忠眯眼,徐达身上的枷锁没断,倒是砍飞了王忠的乌纱帽,帽子里掉出个香粉盒,盒盖上刻着忠字,里面还藏着片残鸢刺青图谱。人群里爆发出哄笑,原来王忠为了显脸小,在帽子里垫了三层发糕,发糕上印着模糊的狼头纹——那是猎鹰用来藏密信的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