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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诊器里的茧房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时,苏明川突然按住我手腕。他的掌心有层薄茧,长在掌纹交汇处,和母亲照片里握着雕刻刀的手一模一样。要听听她的心跳吗他从白大褂内袋掏出听诊器,耳塞还带着体温,临终前我用手机录了三十秒...
电流声在耳机里沙沙作响,起初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像极了洗衣店烘干机的嗡鸣。三秒后,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夹杂着喉间的痰鸣,突然有只手摸索着握住听筒,童稚的声音从杂音中浮出来:哥...糖纸船...漂到月亮了吗
苏明川的喉结抵着我额头,我能感觉到他在拼命压制颤抖。录音里突然响起护士的催促声,接着是塑料袋窸窣作响,一个温柔的女声说:小满乖,姐姐给你唱支歌。那声音像块浸了温水的棉布,轻轻敷在我发烫的太阳穴上——是母亲的摇篮曲,和洗衣店收音机里的苏州评弹同个调子。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啊...哼唱突然中断,传来仪器尖锐的警报声,苏明川的喘息声混进录音里:小满!别睡!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巧克力锡纸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尖叫。
这是...护工我摘下耳机,发现耳塞上沾着湿润的盐粒。他摇头,指腹摩挲着听诊器胸件:是临时护工在换班时哼的,后来我查过记录...那个护工叫白梅,2003年4月入职,同年6月辞职,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第三节
暴雨中的蝴蝶发卡
惊雷炸响时,我突然在玻璃倒影里看见张桂兰的脸。她站在便利店对面的梧桐树下,穿件带星星的蓝毛衣,领口露出半枚蝴蝶发卡——金属光泽与我锁骨的胎记交相辉映,像二十年前那场火里未燃尽的余烬。
她在看我们。我攥紧苏明川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尺骨。他迅速转身,只看见湿漉漉的人行道和飘落的法国梧桐叶,星星毛衣的残影已消失在街角的霓虹里。是错觉吗他摸出手机想报警,屏幕却在此时亮起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