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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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陡峭崎岖,阿满背着人,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豆大的汗珠砸在石阶上,惊起几只栖息在枝头的夜鸟。他的双脚,在陡峭的鬼见愁崖壁上艰难地挪动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阿箬的娘送到医馆。
当阿满终于赶到县城医馆时,天边已泛起了蒙蒙亮。他顾不上自己的疲惫,攥着卖柴攒下的碎银,先去抓了药。随后,他又拐进一家点心铺,买了一块阿箬提过的桂花糖糕。他想着,阿箬和她爹在山下茶棚等消息,肯定又累又饿,这块糖糕能给他们带去一丝慰藉。
阿箬捧着糖糕,咬下第一口时,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里屋,阿箬的爹喝着药,看着这一幕,不禁笑出了泪：这傻小子,自个儿脚底磨出了血泡,还记着给我这老头子带甜糕。而此时的阿满,蜷在灶台边,早已疲惫不堪地打起盹来。在半梦半醒间,他恍惚觉得,这草庐里弥漫的药香,以及那温馨的笑声,竟比记忆中父母在世时的家还要温暖。他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阿箬和她的家人。
四、劫生：蛇吻与霜鬓
仲秋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那天,阿箬如往常一样,在悬崖边采蕲艾。山间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地面湿滑。阿箬一心专注于采药,不慎踩中了一片枯叶,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与此同时,一条青鳞毒蛇,如闪电般窜出,狠狠咬住了她的脚踝。
阿箬只觉脚踝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发紫。她想要呼喊,却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晕倒在泥水里。
阿满正在不远处砍柴,听到微弱的呼救声,心中一惊。他扔下手中的斧头,疯了似的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当他看到晕倒在泥水里的阿箬时,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来不及多想,迅速劈开荆棘,将阿箬背在背上,朝着隐居的老医仙住处狂奔而去。
山路泥泞,阿满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等找到老医仙,阿箬的性命虽暂时保住了,但他自己却在回程路上,累晕在溪水里。
阿满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草庐的床上,阿箬正握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阿箬看到他醒来,破涕为笑：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然而,阿箬并不知道,自己的右腿已无知觉。
阿满看着阿箬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他在替阿箬煎药时,总是背过身去,偷偷擦去药罐上的水汽,那其实是他忍不住落下的泪水。从那天起,阿满便悄悄将自己的床板改成了木板车,又用坚韧的山藤,精心编了一个便携的背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