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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瓷碗碎裂声。她顺着楼梯缝隙看去,李天一正把白酒浇在铜铃上,酒液接触铜锈的瞬间腾起绿火。张彬彬蹲在墙角数钞票,女儿化疗的照片从钱包滑落,被血雾浸透的脸庞正在发皱。
明朝的斗,配得上民国契约李天一突然掐灭烟头。他抓起村长留下的油灯,灯油里浮着几粒红色藻类——这是深海火山口才有的嗜热菌。
铜铃再次自鸣时,蓝丹妮的罗盘指针开始逆时针飞转。她冲下楼时撞翻了五斗柜,父亲的工作证从柜底滑出。照片上的日期赫然是1998年6月,而父亲明明七年前就......
血雾突然有了形状。
无数透明触须从地砖缝隙钻出,裹住了张彬彬的钱箱。李天一抄起桃木钉刺入地面,木钉瞬间碳化。蓝丹妮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契约上的血迹正顺着桌腿流淌,在地面绘出他们三人的脸。
收拾家伙。李天一扯下墙上的镇煞符,符纸在碰到他掌纹的刹那自燃,寅时动土。
台风在黎明前转向。三人钻进面包车时,村长站在礁石上挥手,他的雨靴边缘沾着荧光的红藻。蓝丹妮突然按住心口,父亲留下的摸金符正在发烫,符面浮现出细小的电子纹路——那根本不是古物该有的工艺。
张彬彬猛踩油门,后视镜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渣中,蓝丹妮看见契约星图正在车顶重组,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海平面下若隐若现的核电站轮廓。
李天一默默数着铜铃的震颤频率。当第三十九次震动传来时,他摸到了背包夹层里的手枪——这是十年前师父临终塞给他的,枪柄刻着和村长怀表相同的菊花纹。
血雾在海堤尽头散去,露出被潮水淹没的乱葬岗。五百年前的墓碑上,简体字刻着他们的生辰八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