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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忽然想起沙场之上,战士们冲锋陷阵时也是这般无畏。只是此刻,他心底泛起的不再是肃杀的豪情,而是丝丝缕缕的牵挂。当挽月弯腰采摘石缝间的雪见草时,他下意识伸手虚扶,生怕她滑倒在结冰的岩面上。
行至一处断崖,挽月突然驻足。崖边一株红梅开得肆意张扬,虬曲的枝干上缀满殷红,在皑皑白雪中宛如泼洒的鲜血。那是千年梅精,对将军的旧伤最有疗效。
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脚尖已踩上倾斜的岩石。沈砚之瞳孔骤缩,伸手去拉的瞬间,只抓到一片飘落的衣角。
挽月的惊呼声划破长空,整个人朝着悬崖下坠去。沈砚之几乎是本能地扑出,腰间的旧伤被扯开也浑然不觉。他的手指堪堪扣住她的手腕,巨大的惯性带着两人在雪地上翻滚数圈。当沈砚之重重撞在凸起的岩石上时,怀中的挽月发出闷哼,带着药香的发丝拂过他渗血的嘴角。
将军...
你的伤口...
挽月挣扎着要起身查看,却被沈砚之紧紧箍在怀中。他能清晰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在他同样慌乱的脉搏上。山风卷着梅香掠过耳畔,崖下呼啸的风声仿佛都成了遥远的回响。沈砚之埋首在她发间,低声呢喃: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从那之后,木屋中的气氛愈发微妙。沈砚之会在挽月出门时,悄悄将她的披风烤暖;而挽月煎药时,总会往药汁里多放几块沈砚之爱吃的桂花蜜饯。入夜后,两人围坐在篝火旁,沈砚之讲述北疆战事的金戈铁马,挽月则说起山中精怪的奇闻轶事。火光映在他们脸上,将两个影子叠成朦胧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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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雪夜,沈砚之望着跳动的火苗,忽然开口:我曾以为,战场厮杀、马革裹尸便是男儿此生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