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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间方向传来重物坠地声。陈默冲进去时,白天解剖的焦尸正用碳化的指骨在墙面涂抹朱砂符咒。符咒遇血变异,甲骨文的祭字逐渐扭曲成现代简体陈字。焦尸的胸腔里传出闷鼓声,陈默的白大褂右袖突然渗出血珠,在地面汇成青萝山地图。地图上的祠堂坐标,正是妹妹失踪前夜视频通话里的背景。
焦尸的咽喉断面涌出黑色黏液,裹着一枚生锈的铜铃。陈默捡起时,铃铛内壁的刻痕刺入掌心——是他七岁时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铃舌早已脱落,此刻却随着符咒完成度发出清响,与胎记的脉动共振成傩戏鼓点。
1994年的档案柜。焦尸的声带摩擦出电子合成音般的句子,焦黑手指指向西北角。陈默撬开尘封的铁柜,泛黄照片上的白大褂男人抱着婴儿站在祭坛,胎记从婴儿锁骨爬上医生的右脸——那是他自己的脸。
林玥的惨叫撕裂雨幕。陈默折返急救室时,她的腹部诡异地平坦如初,病床下蜷着一团沾满胎脂的东西。那东西抬起头,陈默的视网膜上烙下永生难忘的画面：婴儿的面孔正是7岁时的陈曦,喉咙处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另一张腐烂的女人脸。
姐姐等了你二十年。林玥的声音从护士站传来,她正用手术刀剥下值班护士的面皮。人皮内侧用血画着二十八星宿图,与停尸间墙上的符咒完全吻合。陈默的胎记突然游走到掌心,在触碰到星宿图的瞬间,记忆如毒蛇撕开封印——
3
换皮轮回
1994年祭坛上,9岁的他亲手将双胞胎姐姐林玥绑上青铜鼎。族老们唱着皮归皮,骨归骨,姐姐的皮肤被完整剥离时,他握着人皮鼓槌敲响了第一声。
雷暴劈开医院供电系统,应急灯将人影拉成魑魅。陈默的白大褂已浸透鲜血,在地面形成流动的山脉纹路。林玥站在血河中央,子宫处的伤口涌出萤火虫般的绿光,每一只光点都是村民焦尸的瞳孔。
当年你用我的皮逃出祭坛,现在该还了。她的手术刀刺入陈默手臂,36.5℃的鲜血在冷雨中蒸腾成雾。雾中浮现二十年前的场景：穿白大褂的成年陈默将婴儿时期的自己放在祭坛,胎记从婴儿身上转移到男人右脸——时间闭环在此咬合成莫比乌斯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