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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在呼吸。
这是我第三次检查口红是否晕开时,透过双面镜的镀银层看见周世昌。他坐在监控室真皮沙发上,手指正把玩着镶嵌蓝宝石的勃朗宁手枪,枪口黑洞洞地对着我们交叠的倒影。顾沉舟,你他妈最好别耍花样。我贴着顾沉舟耳畔低语,口红蹭在他下颌线上,像一道随时会滴落的血痕。他箍在我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温热的唇齿碾过我的下唇,血腥味在口腔炸开时,我听见芯片滑入喉管的轻微声响。三号尸柜有你妹妹的脑电波备份。他咽下混着血丝的喘息,指尖顺着脊椎沟壑滑进衣襟,精准拧开了纽扣大小的信号干扰器。我后颈突然沁出冷汗,金属外壳的凉意刺进皮肤,这才惊觉他刚才的动作根本不是调情,而是用体温掩盖设备运转的震颤。监控室的掌声突兀响起,周世昌推门而入时,我袖口藏着的刀片已经抵住顾沉舟喉结。刀刃薄得像蝉翼,这是我用手术刀亲手磨出来的,足够在动脉上划出完美的切口。杀了他,疫苗样本立刻给你。周世昌把注射器扔在我脚边,玻璃瓶在羊毛地毯上滚动的轨迹,像极了他三个月前抛给我妹妹头颅时的抛物线。我弯腰捡起的瞬间,指尖在注射器上做了个微小的旋转,让原本对着顾沉舟的针头转向周世昌。别动。我的刀片又往顾沉舟喉管逼近两毫米,后腰突然传来枪管冰凉的触感。顾沉舟用枪口抵住我的肾区,这个角度足够让他在周世昌开枪前先打爆我的肾脏。三方对峙的僵局里,我甚至能听见周世昌腕表秒针走动的声响。小保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周世昌突然笑起来,他的右眼在霓虹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那是被毒气灼伤的痕迹。我反手把注射器扎进他眼球的动作快如闪电,顾沉舟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子弹穿透监控探头的瞬间,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你终于认出我了我踩着满地碎玻璃逼近周世昌,他捂住眼睛的嘶吼声让我浑身颤抖。那些被注射过致幻剂的夜晚,那些被电击棍烙上焦痕的膝盖,此刻都化作刀刃上的仇恨。顾沉舟的枪管还抵在我后腰,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十年前,当我把掺着氰化钾的生日蛋糕递给周世昌的女儿时,这个毒枭正用鞭子抽打我的父亲。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躲在楼梯拐角目睹全过程的小保姆,早已在蛋糕夹层里藏好了微型摄像机。录像带在跨国快递箱里辗转反侧了七年,直到此刻,周世昌才真正看清我的脸。你妹妹的脑电波备份在瑞士实验室。顾沉舟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用你的视网膜虹膜识别才能打开。我猛地转身,枪口却稳稳抵住他的眉心：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从你在太平间拧开干扰器开始。顾沉舟扯开衬衫露出精壮的胸膛,锁骨处狰狞的蜈蚣形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你妹妹临终前让我转交给你一句话。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把刀片从周世昌眼眶里拔出来,鲜血喷溅在我们身上,像是某种诡异的仪式。她说,要让你亲手杀了周世昌。我望着周世昌在地上扭曲打滚的身影,突然笑起来。刀片划过他颈动脉时,血沫喷溅的高度精确控制在三十厘米,这是父亲教我的完美杀人距离。顾沉舟的枪口始终没有移开,直到周世昌彻底断气,他才把染血的刀片扔在尸体上。现在轮到我们算账了。我抹掉唇角的血渍,顾沉舟却突然按住我的后脑勺吻下来。这个吻带着硝烟味和血腥气,舌尖扫过口腔内壁时,我尝到了熟悉的铁锈味——那是当年在太平间,他咬破自己舌尖给我喂解药的味道。你妹妹的备份需要活体DNA验证。他在唇齿间含糊地说着,手指顺着我的腰线向上游走,现在,该取样本了。我猛地推开他,袖口滑出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顾沉舟却早有防备,枪口抵住我心脏的位置：别忘了,你妹妹的脑电波,每隔十二小时需要续费一次。他忽然扯下领带绑住我的双手,这个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次。你果然是个合格的毒枭。我望着他眼底的疯狂,突然笑起来。绑在脚踝处的微型炸弹遥控器正在震动,那是周世昌生前最后给我的礼物。倒计时归零时,整栋别墅将在烈焰中化为灰烬。顾沉舟,你永远不会赢。我按下遥控器,在火光吞没他的瞬间,舌尖的铁锈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那些被背叛、被利用的仇恨,此刻终于随着爆炸声烟消云散。
第十二章：骨灰密码
骨灰里的密钥
焚尸炉的炉门缝隙里渗出橘色火光,将发霉蛋糕上的青灰色霉菌烤成焦糖色。我盯着陆沉舟用指尖碾碎的骨灰粉末,那些细碎的颗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像极了被碾碎的芯片碎屑。你妈咽下芯片时,牙龈都渗出血来了。陆沉舟把沾满骨灰的手指伸进蛋糕盒,搅动发霉的奶油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叽声。我强忍着胃部痉挛咽下嘴里的蛋糕,舌尖残留的苦味让我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母亲跪在碎玻璃渣里,把掺着毒药的生日蛋糕喂进父亲嘴里。录像带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陆沉舟突然捏住我的下巴,骨灰粉末顺着嘴角淌下来,密码是...你妹妹的生日。他话音未落,爆炸的气浪突然从身后袭来。灼热的冲击波掀翻蛋糕盒,发霉的奶油糊在我脸上,混合着骨灰的苦涩在口腔里翻涌。我滚进焚尸炉旁的排水沟,转头看见陆文渊举着喷火器从浓烟中走出。他那张被剥皮的脸在火光中扭曲,本该是右眼的位置粘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我十二岁时的证件照。皮肤组织液顺着照片边缘滴落,在水泥地上腐蚀出细小的孔洞。月月,其实我们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陆文渊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喷火器喷出的烈焰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我这才注意到他西装内衬绣着的沈字暗纹,和母亲临终时攥在手里的丝帕一模一样。炉门突然发出咔嗒轻响,陆文渊按下焚烧键的瞬间,我瞥见炉内闪烁的绿色编码——0327号骨灰盒,署名沈如眉。那串数字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不是母亲的忌日,而是父亲书房保险箱的密码。记忆突然倒带至十年前。十四岁的我躲在父亲书房暗格,看见他对着骨灰盒喃喃自语：如眉,你当年把芯片藏进骨灰,现在该轮到女儿来继承这笔遗产了...话音未落,陆文渊突然破门而入,父亲慌忙将骨灰盒塞进保险箱。现在想来,那个保险箱密码根本不是什么如眉的生日,而是骨灰盒的编号。喷火器的烈焰舔舐着焚尸炉的金属外壳,陆文渊的脸在火光中时隐时现。我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那枚玉簪,簪尾刻着的沈字和陆文渊西装暗纹如出一辙。玉簪里藏着微型窃听器,我曾在里面听到父亲和陆文渊的对话：沈如眉那个贱人把密钥藏进骨灰,我们必须找到她的女儿...水泥地面突然传来震动,是焚尸炉启动时的轰鸣。我猛地扑向陆文渊,用簪子刺向他的颈动脉。玉簪穿透皮肤时发出铮的脆响,陆文渊嘶吼着扣动扳机,子弹擦过我的耳际,击中了炉门上的玻璃观察窗。碎裂的玻璃映出骨灰盒在烈焰中翻滚的景象,沈如眉的骨灰在高温中泛起幽蓝的光,芯片的轮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陆沉舟突然从身后勒住我的脖子,骨灰粉末呛进鼻腔的刺痛让我眼前发黑。他在我耳畔低语：芯片只有用你的血才能激活,你才是打开密钥的钥匙。喷火器的燃料即将耗尽,陆文渊拖着被玉簪刺穿的身体扑向焚尸炉的控制台。我猛地咬住陆沉舟的手腕,血腥味在口腔炸开时,陆文渊终于按下了紧急停止键。焚尸炉的火焰骤然熄灭,骨灰盒在骤冷中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我颤抖着打开骨灰盒,沈如眉的骨灰中静静躺着半枚芯片,另一半正卡在陆沉舟的指缝里。月光透过观察窗的裂痕照进来,在芯片表面折射出七彩光晕,那些光点像极了父亲书房保险箱开启时的密码锁。你爸当年害死我母亲,现在轮到你们血债血偿。陆文渊突然举起喷火器残骸砸向我的后脑,我侧身躲避的瞬间,骨灰盒里的芯片被震得弹跳起来。陆沉舟眼疾手快抓住芯片,却被我藏在袖口的刀片划破了掌心。三枚芯片碎片散落在地,我跪在水泥地上拼凑残片时,陆文渊的皮鞋突然踩住了我的手背。他西装内衬的沈字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喷火器残骸的钢管抵住我的太阳穴：交出芯片,我留你全尸。焚尸炉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是延时启动装置重新激活的提示音。我抬头看见控制台上跳动的倒计时,60秒,足够将我们三人烧成灰烬。陆沉舟突然把芯片碎片塞进我嘴里,温热的血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咽下去,活下去。钢管重重砸在我后颈的瞬间,我咬碎了芯片。金属碎屑刺破口腔黏膜的疼痛让我浑身痉挛,警报声突然变成急促的嘀嘀嘀。陆文渊的嘶吼声和陆沉舟的咒骂声在耳边逐渐模糊,我在意识消散前最后看见的,是沈如眉骨灰盒里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1999年3月27日,如眉产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