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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时,橘宝正蜷在沙发垫上打盹。我轻轻放下它,却发现江沉舟已经将我的设计草稿摆满了餐桌。你从哪里拿的我惊讶地问。你的行李箱里。他将一杯热牛奶推到我面前,你在画心形结构。我看着草稿上那些不规则的心形图案,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有意识地画过它们。也许是我潜意识里的表达。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晨光如瀑布般倾泻进来,照亮了他身后的一幅素描——那是我昨晚失眠时随手画的,画中是他专注手术的侧脸,竟带着几分温柔。你的右手确实有故事。他轻声说,指间摩挲着画纸的边缘,这些线条颤抖得像是在逃避什么。我下意识护住右手,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夜风拂过湖面,这是心跳的震颤,是你潜意识里渴望却害怕的东西。我屏住呼吸,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那节奏,那温度,竟让我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当我从楼梯扶手的划伤中惊魂未定时,有人用同样温暖的怀抱安抚了我。你记得那个雨夜吗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才八岁,却像个小大人一样抱着受伤的猫。我的思绪如洪水般涌回那个被雷雨笼罩的夜晚。记忆深处,那个为我处理伤口的少年,眉眼间竟与江沉舟有着惊人的相似。原来是你。我轻声呢喃,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他将我紧紧拥入怀中,白大褂的布料摩擦着我的脸颊。这个动作里藏着太多未曾言说的情感,像是一场迟到了十年的救赎。我一直在找你。他的声音闷在发间,带着微微的颤抖,你身上的柑橘香,你对猫的特别反应,还有你掌心的伤疤形状……我突然意识到,他白大褂内侧绣着的名字——江沉舟,正是我童年记忆中模糊喊过的那个名字。
我枕着江沉舟的臂弯,听着他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平稳地起伏。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发丝,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我一直在找你。他轻声呢喃,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找了整整十年。我的思绪飘回那个雨夜——雷声震动着窗户,我缩在楼梯角落,怀里的橘猫发出微弱的呼噜声。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披着白大褂,眉眼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你的白大褂总是带着消毒水味。我轻声说,指尖触到他锁骨处的旧疤,这是那时候留下的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在山体滑坡中救你时被碎石划伤的。我突然意识到,这间公寓里所有的一切——那件浅蓝色的毛衣、橘宝、甚至连手术室的布局,都像是在重现他童年记忆中的片段。而我,正是那场记忆力缺失的关键拼图。那个雨夜之后,你就消失了。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哽咽。外公带我去了很多地方。他轻抚着我的后背,我一直在寻找能让你安心的地方。他的手指突然停顿,像是触电般僵住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的掌心在月光下闪烁着淡银色的光芒——那是多年前被楼梯扶手划伤留下的疤痕,形状与江沉舟锁骨处的伤疤惊人地相似。我们就像两颗被风暴吹散的星星。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夜风,现在终于找到了彼此的轨迹。我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藏着太多未曾言说的情感,而现在,它们正在一点点释放。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我们并肩的睡颜上。江沉舟先醒了过来,他的指尖轻轻滑过我的眉眼,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你总是这样。我突然睁开眼,撞进他眼中的惊愕,用沉默代替所有深情。他挑眉,伸手将我揽进怀里：你的体温比昨天高了0.6度。我轻笑,掌心贴上他的胸膛：而你的心跳,比昨晚快了八次/分钟。他没回答,只是低头覆上了我的唇。这个吻带着晨曦的温度,像是在诉说十年未尽的话语。我闭上眼,能感觉到橘宝在床边轻巧的跳跃声,像是在为我们伴奏。你今天要去设计学院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眷恋。我点头,从背包里取出昨天完成的设计草图：灵感突然就像洪水一样涌出来。他接过草图,那是我以他的心脏模型为原型设计的系列——用透明树脂包裹着金属丝编织的心脏,光线穿透时会投射出不规则的心形光影。这可以成为我们的第一个联名项目。他轻声说,我负责提供医学数据,你负责将它们转化为艺术。我看着他眼中的光芒,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设计项目,而是我们共同创造的回忆载体。但你得先告诉我,我轻声问,你心脏的异常颤颤是怎么回事他神色一凛,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术后需要观察。我注意到他腕表下方隐约的红肿,像是注射过某种药物。这个问题显然触及了他的禁区,但我也知道,有些真相需要时间去揭开。
设计学院的展厅里,我的心脏系列作品静静陈列着。透明树脂中的金属心脏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而投影在墙上的光影却温暖而柔和。这是你和江医生的故事吗策展老师轻声问,指尖轻轻滑过其中一件作品。我点头,突然想起昨晚在他公寓里发现的那台旧心电图机。那些泛黄的纸张上,记录着一个八岁女孩的心跳——那正是我。十年前的今天,我轻声说,这个心跳曾经停止过。
设计学院的展厅在夜色中如梦似幻,我的心脏系列作品在灯光下静静闪烁。江沉舟站在我身旁,他的目光在一件件作品间流转,最终停留在中央的那座透明树脂心脏模型上。这是用你的CT数据打印的。我轻声解释,指尖轻触模型的边缘,光线穿过时,会投射出十年前你为我做手术时的心跳轨迹。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握住我的手,将它放在模型上。温热的掌心覆盖着我的手背,熟悉的温度让我想起那些在医院走廊里度过的日子。我一直在等你。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夜风,等你用艺术解构我的医学,用情感填补我的理性。展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记者们蜂拥而至,镁光灯闪烁如繁星。江沉舟站到台前,白大褂在聚光灯下泛着柔和的光。这个系列作品,他轻声开口,讲述的是一个神经外科医生与设计系学生,如何用十年时光拼凑起彼此的灵魂碎片。我抱着橘宝走上台,它的琥珀色眼眸在灯光下闪烁。江沉舟轻轻接过它,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不再像高高在上的医生,而是一个温柔的守护者。十年前,我在手术室里救了她的命。他低头轻吻橘宝的头顶,而今天,她用艺术治愈了我的心。记者们沸腾了,快门声如暴雨般落下。我看着江沉舟眼中的光芒,突然明白这就是我们故事的终点——不是在医院的无影灯下,也不是在设计学院的展厅里,而是在彼此的生命中,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存在。接下来,他在我耳边轻语,我想在有生之年,看你完成一百个设计系列。我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的心跳与我的同步震颤。那些曾被时光掩埋的秘密,那些在黑暗中独自愈合的伤口,都在此刻化作了我们共同的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