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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显影液里的异常数字
2023年7月16日
19:15
暗房
红色安全灯柔和地洒在室内,将沈铎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镊子夹着的相纸在显影液中轻轻晃动,本应显现的社区公园晨景却被奇异的黑色纹路覆盖——照片里穿冲锋衣的独居老人肩头,蛛网状痕迹正缓缓汇聚,最终在相纸中央形成阿拉伯数字23。这个月来,类似的诡异数字已经出现了七次,而这个数字,竟与他衬衫口袋里药盒中舍曲林的剩余粒数完全相同。
金属台面上,药瓶滚动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透明药盒里,23粒白色药片整齐排列,与相纸上的数字形成一种莫名的呼应。沈铎不禁回想起最近发生的种种巧合：三天前在便利店,收银小票的总价是23元；昨夜梦中,倒计时电子钟停在02:23……这些零散的片段,此刻在显影液的反光中交织在一起。恍惚间,他仿佛听见喻小雨曾经说过的话：记住,当你觉得自己被治愈的那一刻——
橡木门轴发出细微的声响,喻小雨推门而入,带着室外的热气。红光为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暖色调,她指间夹着三张空白相纸——那是本该挂在客厅的结婚五周年纪念照。上周,沈铎在冲洗照片时突发身体不适,将相框不慎掉进定影液的场景,此刻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诊疗室里,林医生的钢笔尖在绿漆桌面上留下墨痕,墨绿色墨水在日历7月18日的位置晕染开：任何与23相关的数字出现时,立刻用红笔圈注。后来回放诊疗录像时,14分23秒处出现了23帧的雪花屏,林医生白大褂口袋里的胶卷盒编号P400-23,也与沈铎2016年在伊拉克战地遗失的那卷Portra400胶卷编号一致。当时,那卷胶卷记录着他最后一次战地采访,却在送洗时不翼而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