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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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用一种奇怪而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你的人生还长着,你确定要为了我搭上自己的一辈子而不后悔
何秋走上前,轻轻握住林君的手,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不后悔。
4婚后困局
何秋步入婚姻的第二个十年,始终如一地践行着对林君许下的诺言,活脱脱似一台精密运转却早已迷失自我的机械,将一腔心血与全部精力,毫无保留地倾注于照料林君的日常生活之中。她仿佛成了林君身体机能的衍生——是掌勺烹饪的胃,是操持家务的手,亦是孕育新生命的子宫。
在她四十五岁生日的那个夜晚,城市的喧嚣在窗外渐渐沉寂,月光透过斑驳的窗帘,洒在何秋略显疲惫的脸上。她独自站在镜子前,一站就是三个小时。镜中的自己,眼角的皱纹像摔碎的瓷瓶裂纹,一道道纵横交错,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腰间的赘肉是时光塞给她的棉絮,松松垮垮地堆在那里,提醒着她青春早已远去。曾经那双明亮的眼睛,如今也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雾气,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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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秋感觉到了窒息,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像被一团乱麻缠绕,找不到头绪。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地照顾林君,就能弥补曾经的过错,就能在这平淡的生活里找到意义。可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她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一天,她在厨房做饭,站在灶台前,手里握着那瓶熟悉的酱油,却迟迟没有倒下去。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以往无数次倒酱油的动作。那些重复而机械的瞬间,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让她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眶中滑落,滴落在灶台上,与油渍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片模糊的印记。她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肩膀微微颤抖着,发出压抑而又痛苦的啜泣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如此崩溃。她只是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里,这个牢笼由她自己的责任、愧疚和习惯编织而成,她拼命地挣扎,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