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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十九度的相遇
九月的阳光裹挟着盛夏残留的炽热,将塑胶跑道晒得发软。秋佳欣拖着行李箱走进女生宿舍305室时,正对门的床位已经铺好了碎花床单,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正踮脚往墙上贴篮球赛海报,栗色发梢沾着几缕碎草。
嘿！女生转身露出虎牙,指尖还粘着没撕干净的胶带,我叫江念欣,江河的江,想念的念。她三步并作两步接过秋佳欣的箱子,手腕上的银镯子撞出清脆的响,快挑床位,靠窗的都被抢光了,不过咱俩挨着也不错！
秋佳欣这才注意到两张并排的床铺间只隔着窄窄的过道,江念欣的床头挂着串贝壳风铃,穿堂风掠过便发出细碎的响。当她们发现各自行李箱里都躺着同款眯眼小熊玩偶时,笑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那是秋佳欣中考后在游乐园捡到的,此刻正和江念欣从北戴河捡的贝壳并排躺在枕边。
军训第三天,秋佳欣蹲在宿舍门口揉脚踝。午后站军姿时被石子绊到,脚踝肿得像颗紫葡萄。江念欣不知从哪变魔术般掏出红花油,指尖沾着清凉的药膏在她脚踝打圈：我们班周圆说,用冰镇矿泉水瓶滚一滚好得快。她忽然压低声音,对了,周圆是女篮队长,你看见隔壁班那个总打军体拳顺拐的男生没他叫周逸,是周圆的双胞胎弟弟！
秋佳欣的指尖猛地收紧,想起昨天在食堂看见的场景：穿13号球衣的男生站在篮球场边,给刚打完比赛的女生递矿泉水,侧脸线条冷得像未拆封的直尺。原来那个总被教官点名纠正动作的男生,和叱咤球场的周圆是双生子。
二、月考场上的错位目光
月考那天,秋佳欣握着准考证在101教室门口停顿。江念欣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而她被分在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刚坐下就听见后排桌椅响动,抬头时恰好撞见穿白衬衫的男生——袖口卷到肘弯,发梢被电扇吹得翘起,正是军训时总顺拐的周逸。
他正把铅笔盒往旁边推,给邻座腾出空位。四目相对的瞬间,秋佳欣的笔尖在答题卡上洇开墨点。江念欣从后排探出头,冲她比了个鬼脸,阳光穿过她发间的银色发卡,在周逸的侧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数学考试进行到第二十七分钟,秋佳欣盯着立体几何题咬笔杆。草稿纸上的辅助线像团乱麻,忽然听见后排传来轻微的啪嗒声——周逸的橡皮滚到她脚边。弯腰捡拾时,她看见他草稿纸上的解题步骤：每个几何体都用不同颜色标注,辅助线精确得像用尺子量过,最后那个等号末尾还画了个极小的笑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