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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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色情人节

珍珠耳环在二十八层的夜风中碎成冰凌,我赤脚踏上天台边缘的检修梯,足底被铁锈割出细小的血痕。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顾明城五分钟前发来的分手短信：晚晚,我们到此为止吧。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银针,精准刺入三小时前被背叛的伤口。

苏晴的香奈儿五号香水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今天涂的裸色唇膏蹭花了,嘴角晕开的桃红像极了那块被撞翻的草莓奶油蛋糕。三小时前,我提前结束巴黎的智能家居峰会飞回来,想给顾明城一个生日惊喜。推开公寓门时,玄关散落的高跟鞋是去年我送她的圣诞礼物,蕾丝内衣挂在我亲手烤的生日蛋糕上,草莓奶油正顺着巴洛克雕花桌腿往下淌。

晚晚你听我解释！她颤抖着要来拉我的手,蕾丝袖口滑落露出暧昧红痕。我认得那条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上周她升任市场部副总监时,我特意飞去巴黎总店买的礼物。此刻钻石吊坠卡在她锁骨凹陷处,折射着月光像把染血的刀。

我后退半步,腕间的卡地亚手链突然崩断。铂金链扣划过不锈钢护栏迸出火星,钻石坠子滚到顾明城脚边,他弯腰时西装内袋掉出银色U盘——那枚存着我们公司智能家居核心数据的加密U盘,此刻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比我上个月在瑞士定制的婚戒还要刺眼。

上个月的车祸也是你们设计的我盯着他腕表折射的冷光,那是我们三周年纪念日时我送的百达翡丽,行车记录仪里到底拍到那个卡车司机收了多少钱

顾明城温润如玉的面具终于碎裂,他抓住我肩膀的手指几乎掐进肉里：谁让你非要查那个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夜风掀起他精心打理的发型,露出额角狰狞的伤疤——这道疤是三年前替我挡酒瓶留下的,现在想来,那场酒吧冲突里最先挑衅的光头男人,脖颈处似乎有顾氏保镖才有的黑鹰纹身。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苏晴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按在我背上。她指甲缝里还沾着蛋糕上的银珠糖粒,那是昨天视频时我说要尝试的新配方。二十八层高空坠落只需要六秒,但足够我想通很多事情：为什么每次约会苏晴都顺路出现,带着那瓶我过敏的鸢尾花香水；为什么顾氏总能抢先中标,方案书里连我随手画的草稿批注都分毫不差；为什么那辆卡车精准撞向驾驶座,而本该在副驾的顾明城临时换了行程。

坠落时我拼命挥舞手臂,腕间的银杏胎记擦过玻璃幕墙。这个被苏晴嘲笑像烂叶子的胎记,此刻突然发出淡金色光芒。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1998年圣心医院产房婴儿啼哭声中,穿白大褂的男人将两个襁褓调换,手术灯在金属托盘上投下十字架阴影；十五岁那年父亲醉酒后说漏嘴的赔钱货,原来是指我并非亲生；上周在霍氏大厦惊鸿一瞥的银杏胸针,此刻在记忆里与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项链吊坠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