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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目光扫过她桌上那张扎眼的数学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了教室第一排那个属于他的、靠窗的王座。
他坐下后,习惯性地从笔袋里拿出那支银灰色的派克钢笔,指尖灵活地转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阳光勾勒出他专注思考时微微皱起的眉心,和他认真审视书本的侧影。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但投向林夏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探究和好奇。她知道,自己这个在班级里近乎透明的存在,因为顾言刚才那句意有所指的话,被强行拉到了聚光灯下。
林夏低下头,看着卷子上依旧刺目的分数,心里却乱糟糟的。她和顾言,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他是天之骄子,家境优渥,成绩更是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是老师眼中的得意门生,女生们私下讨论的焦点。而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生,挣扎在成绩的中上游,每天想的是如何再多提高几分,如何减轻家里的负担。
这并不是她和顾言的第一次交集。
思绪飘回三天前的那个下午,也是在学校的图书馆。
江城一中的图书馆藏书丰富,环境安静,是林夏最喜欢待的地方。她习惯找一个最角落的位置,那里靠近旧期刊阅览区,人少,可以安心看书或者做题。那天下午,她正在啃一本厚厚的《数学分析习题集》,题目晦涩难懂,让她眉头紧锁。为了防止自己走神,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封面花哨的杂志垫在习题集下面——那是同桌小美硬塞给她打发时间的,据说里面有不少校园八卦和言情小故事。
她正聚精会神地演算着一道积分题,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直到一小片阴影投射在她的书页上。
林夏抬起头,看到的就是顾言。
他似乎是在找什么书,脚步停在了她旁边的书架前。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桌面,在看到那本封面花哨的杂志时,停顿了一秒。林夏清楚地看到,他那双总是显得有些淡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鄙夷或者说是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