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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器的针头闪着冷光,陈默注意到,针管上刻着细小的刻度,正是当年沈建明使用的型号,而刻度线旁边,还用小字刻着苏小羽三个字,字体是少女的圆体字。每个死者的死亡时间,苏晚继续说道,都对应着他们当年施暴的精确时刻：王曼玲12:00掰断小羽的手指,沈建明23:17注射镇静剂,张恪23:20撕毁琴谱,林悦23:22删除视频……而您,陈警官,她指向机械钟,23:28,您松开了晨晨的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陈默终于想起那个暴雨夜：他确实在天台抓住了晨晨的手,指尖触到她手腕内侧的蝴蝶胎记,湿润的,带着体温,却在看见王曼玲手机里父亲的医疗事故报告时松了手。晨晨坠落的瞬间,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像在说终于解脱,而她怀里的琴谱,正是小羽为她创作的《双生鸢尾》,谱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小羽在晨晨死后,苏晚慢慢靠近,注射器离陈默的胸口只有十厘米,找到了您销毁的物证,发现王曼玲的丈夫才是纵火烧琴房的主谋,而您,早就知道这一切。她突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您知道吗镜渊酒店的地基里,埋着晨晨的琴谱、小羽的断指,还有您当年没敢提交的尸检报告——上面清楚写着,晨晨体内有三种致命药物残留,地西泮、吗啡、肾上腺素,是沈建明分三次注射的。
陈默的后背抵在钟楼的铁门上,冷汗浸透了衬衫。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个死者的死亡现场都如此精准,为什么苏晚的每个细节都与当年的受害者高度重合——她不是在模仿杀人,而是在还原真相,用凶手的血,为晨晨和小羽奏响安魂曲。而她,就是苏小羽,那个在火灾中失去妹妹、在霸凌中失去手指的苏小羽。
最后一个问题,陈默盯着苏晚眼中的血丝,您到底是谁
苏晚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连衣裙上的鸢尾花,花瓣上不知何时沾了片真实的花瓣——蓝色,带血,我是苏小羽,也是苏晨。她抬起头,左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当晨晨坠楼时,小羽就跟着她死了。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是她们共同的复仇化身,是所有被沉默杀死的灵魂的总和。她指向钟楼的玻璃窗,倒影里有两个重叠的身影,一个断指,一个坠楼,我们本是双生花,却被你们拆成了两半,现在,我们要在镜渊酒店,重新合为一体。
5
全员往生的终章
第一声爆炸在23:25响起,比当年晨晨坠楼早三分钟。陈默感到钟楼剧烈震动,铁窗外闪过刺眼的火光——镜渊酒店的地基正在崩塌,苏晚早已在每个死者的房间安装了炸药,引爆时间对应着晨晨生命的最后时刻。炸药的导火索,是用苏小羽的琴谱纸卷成的,每燃烧一厘米,就代表晨晨承受的一分钟痛苦。
炸药的配方,苏晚大声说道,盖过机械钟的轰鸣,是用钢琴清洁剂、镇静剂粉末、泳池的氯片混合而成,就像他们当年混合着伤害我们的毒药。她转身走向钟楼边缘,白色连衣裙在火光中像面残破的旗帜,裙摆上的鸢尾花被火点燃,形成流动的花纹,现在,该偿还的都偿还了,该记住的都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