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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他踢来件烟霞色软罗裙,衣料上金线绣的并蒂莲纹扎得掌心发痒。我抖开衣裳时,鎏金请帖从夹层滑落,醉仙楼的烫金印戳下压着个凤凰图腾,羽翼处用朱砂点了睛。
宴时安进来时带着满身药香,将个青瓷瓶掷在案上:含三粒,迷烟能解。
我拔开瓶塞,辛辣气冲得鼻腔发酸。七岁那年阿娘教我辨毒,说这种苦杏仁味是漠北蛇胆混着曼陀罗根。
酉时三刻,醉仙楼的红灯笼次第亮起。我扶着宴时安踏上包铜木梯,裙摆扫过台阶上黏腻的胭脂渍。龟公引我们往东厢房去时,后颈的蛇形刺青随动作扭曲——与三日前刺杀萧衍的刺客纹样别无二致。
厢房内垂着湘妃竹帘,端王斜倚在铺白虎皮的罗汉床上。他怀中歌姬的纱衣滑至肘间,露出腕上深紫勒痕。地上跪着个满脸血污的胡商,羊皮卷轴从破碎的袖管滑出半截,边缘染着焦痕。
林姑娘竟肯赏脸。端王用翡翠扳指刮着歌姬下巴,那抹幽绿让我想起奠仪车上那尊染血的玉观音。
胡商突然挣扎着抬头,嘶哑的西域口音混着血沫:军械图在城南土地庙……话音未落,端王的鹿皮靴已碾上他手指,骨裂声清脆如核桃开壳。
宴时安突然踉跄着撞向我,酒气混着异香扑面而来。我佯装扶她,顺势将解药丸塞进舌底。迷烟从博山炉镂空处溢出,青雾缠上房梁垂落的红纱帐。
庆元三年春,端州军械监造官林崇山私售兵刃二百八十件。我抽出袖中染血的残片,纸张撕裂声惊得端王坐直了身子,王爷可要数数这赈灾银批文上的手印
雕花窗猛地炸开,木屑纷飞中萧衍的软鞭卷住我腰间。端王拔剑劈来,剑锋擦过我耳畔削断一缕发。胡商突然暴起抱住端王右腿,羊皮卷轴在撕扯中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