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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突然跪坐下来,手指插进发间撕扯：他们又在调整轨道参数...她额角暴起的血管呈现出电路板纹路,瞳孔扩张到几乎占据整个虹膜。陨石投射的光斑在天花板拼出猎户座腰带,抽油烟机的金属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二进制代码。
当林小满把陨石装回保鲜盒时,发现冷冻室隔层结着奇异的六棱冰晶。温度计显示零下52℃,但装着陨石的塑料盒完全没有脆化迹象。最底层的冻肉包装袋印着上周的采购日期,此刻却腐败成墨绿色泥浆,爬满闪着磷光的菌丝。
深夜的炸雷惊醒了林小满。她摸向床头台灯的手扑了个空,整个房间浸泡在诡谲的蓝光里。顺着光源望向门缝,发现走廊尽头泄出的光芒正在有规律地明灭,像是某种呼吸频率。
画室的门虚掩着,苏婉背对门口坐在画架前,及耳短发无风自动。林小满数到第七次蓝光骤亮时,终于看清那幅两米高的画布——用钛白与锰紫绘制的猎户座星云正在缓慢流动,超新星爆发的光晕透过颜料层投射在四周墙面,将整个房间变成漂浮的星际空间。
π=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苏婉的呓语混着电子合成音般的失真,右手握着两支画笔在调色板上机械性地搅动。林小满看见她左手指尖插着五根不同颜色的油画棒,正在地板上刻蚀出深达半厘米的数学公式。
当林小满试图靠近,帆布鞋底突然被粘在地面。她低头看见满地凝结的丙烯颜料不知何时活了过来,正沿着她的脚踝攀爬成拓扑学模型。苏婉猛然转头,脖颈扭转的角度超出人体极限,从耳孔钻出的银色细丝连接着画架上正在自我更新的星图。
卡尔达肖夫指数要重新计算...苏婉的声音变成数百个重声的合唱,画布突然腾空竖起,猎户座大星云的中心黑洞开始真实地吞噬周围的光线。林小满抓起松节油瓶子砸向画布,飞溅的液体却在半空中凝结成戴森球结构。
冰箱方向传来的共鸣震碎了厨房吊灯。林小满连滚带爬冲过去时,看见三块陨石隔着柜门透出脉动的红光。冷冻室抽屉像暴怒的野兽般不断弹开,每撞击一次,客厅的欧式吊灯就多裂开一道缝隙。
当她用胶带封死冰箱门,转身看见苏婉赤脚站在厨房入口。浸透颜料的睡裙下摆滴落着银河般璀璨的液体,脚踝处的皮肤已经完全透明,能看见其中穿梭的发光微生物。她左手握着没拆封的妊娠维生素,右手攥着沾满陨石碎屑的冻肉刀。
宝宝需要二十二种氨基酸。苏婉用刀尖划开药瓶,药片落入平底锅时发出干冰升华的嘶鸣,还有钚-239和反物质。她转身从微波炉取出冒着绿光的玻璃皿,林小满认出那是三周前失踪的祖父遗物——阿波罗11号登月纪念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