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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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吴运欠着高息贷款,那些人催缴数次不管用。节前上级领导下了狠命令,中秋节前必须完成50％以上追缴,尤其是像吴运这种老赖绝不姑息纵容！结果吴运不在家。这些人完不成任务领导不发过节福利,有人起哄,得到众人响应后破门而入,没有牛,就把堂屋水泥柜里的几百斤小麦弄走了。

吴运老婆哭天抢地,撕心裂肺。她骂自己男人没有用,被人欺负,吴运则骂她生不出儿子来倒了八辈子血霉。其实吴运不是没有儿子,只是第一个儿子的脑袋有些问题,精神时正常时不正常,这几年随着远房叔伯在外面干泥瓦工当学徒。一年就春节时回来过节。但谁不想有个健康能传代的后呢！

好在马上秋收了,玉米能接上顿。

晚上,一家人去孩子爷爷奶奶家蹭饭吃。奶奶擀的面条,一大锅,热气腾腾。吴运媳妇看到灶上有个香油罐子,就打开盖子,拿起毛刷（一种芝麻杆做的,一端用榔头砸扁然后细分成须状。）从罐子底部蹭了蹭,往两个闺女碗里滴了几滴,恰被公公看见,拿着眼睛厌烦地瞥了她几眼。吴运媳妇就当作没看见,还报复似地又往自己碗里滴了几滴。

饭桌上,公公开始挑刺,嫌弃吴运这次去丈人家探亲拿的礼太多了,多了也就多了,奇怪亲家都没客气客气竟然照单全收。这是拐弯抹角地骂儿媳妇。又说村里人都在说闲话,说咱家克丁,不能生儿子,生了儿子就是智障,老大就是例子,咱家祖上没有智障傻瓜遗传,怎么生儿子就不行。

吴运父亲把祖上没有智障傻瓜遗传重点强调了两遍,意思是吴运媳妇娘家有个堂叔生的儿子也是个智障。这也是拐着弯骂儿媳妇。还说儿媳妇过日子不节俭,天天乱花钱,不是今儿赶个集就是明天逛个店,村里人都笑话咱家……

吴运媳妇脸皮再厚,也被臊红了脸,饭没吃完就领着俩孩子回家了。吴运本性善良,看着媳妇受委屈自己心里也难受,可面对父母又不能说啥,父母老了,没享到他的福,还被他拖累着……

吴运软声和气地跟父亲说：咱能不理那些闲话不,那些人爱说啥就说啥,咱过自己的日子又不是为了去堵住他们的嘴……

父亲一拍桌子,吼道：脸都丢尽了还怎么活！,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你不怕闲话我怕,我还想多活几年……你看你媳妇那个破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