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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渐远。张伟摸出手机,七个未接来电。拇指悬在回拨键上发抖。八千块,差不多是他现在两倍工资。但万一搞砸了呢万一...
张伟！
李梅的声音劈开夜色。她趿着棉拖鞋跑来,羽绒服里露出睡衣领子,鼻头冻得通红。
你手机干嘛不接！她抓住张伟胳膊,指甲掐进毛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伟看见她睫毛上结着霜花。结婚六年,第一次见李梅哭。
王强刚给我个活儿。他哑着嗓子说,可能...能多挣点。
李梅的抽噎戛然而止。那个开宝马的老同学她抹了把脸,他找你干嘛
夜风吹散烟味。张伟慢慢展开那张被汗浸湿的名片。说我能当主管。
李梅的瞳孔在路灯下收缩。她突然扑上来抱他,洗发水味冲进鼻腔。对不起...我今天太...温热的液体渗进他衣领。
张伟僵硬地拍她后背,像在安抚受惊的猫。八千块能交房租,能买新电视,也许...还能要个孩子。长椅下的蚂蚁正搬运饼干渣,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