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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时,看见陈默的脸正在月光下融化,灰黑色绒毛从他皮肤下钻出来,眼睛逐渐变成竖瞳。他身后的李奶奶抱着貉一步步逼近,两人嘴里同时发出沙哑的低吟:“把关于‘失去’的记忆给我们……”
艾草在手中熄灭的瞬间,我抓起苏雨桐的镜子砸向地面。碎裂的镜片中,无数个“我”同时举起碎片,每片玻璃都映着不同的记忆:三岁时摔碎的存钱罐,高考前夜撕毁的复习资料,去年冬天没能送出去的围巾……那些曾让我痛苦的遗憾,此刻都在月光下泛着温暖的光。
“这些记忆,我不打算忘记。”我握紧带血的镜片,朝着逼近的身影走去。陈默(或者说貉)的瞳孔突然收缩,它发出尖利的嘶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李奶奶怀里的貉挣扎着跳下地,钻进下水道时留下一撮绒毛,在月光下渐渐化作灰烬。
天亮时,陈默躺在天台角落,穿着保安制服,后颈的伤疤不见了。他醒来时一脸茫然,说自己昨晚值夜班时睡着了。我翻开苏雨桐的日记残页,发现最后一行字变了:当你不再害怕失去,它就再也吃不到你的记忆。
下楼时经过草丛,我捡到李奶奶的围巾,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病历单:苏雨桐,2003年8月12日,难产去世。照片里抱着貉的女孩,原来就是李奶奶的女儿,而陈默,曾是她的丈夫。
现在望月苑的拆迁公告换成了“历史文化保护区”,没人记得那些失踪的住户。只有我知道,每个月圆夜,七面镜子依然会在天台浮现,镜中的貉仙不再吞噬记忆,而是静静地望着月亮,像在守护着某些不该被忘记的东西。
我摸着手臂上愈合的爪痕,那里现在有个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很像一个“念”字。每当我写故事时,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总能听见远处传来微弱的貉叫,像是在说:记住,不要忘记你所失去的,因为那些遗憾,才让我们成为完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