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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玻璃上的光
第一章地下室的颓唐
雨水顺着地下室狭小的窗户缝隙渗进来,在水泥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洼。程远盯着那摊水,看着自己的倒影在里面扭曲变形。他伸手拿起床头柜上半空的威士忌酒瓶,仰头灌了一口,酒精灼烧着喉咙,却驱散不了骨子里的寒意。
手机屏幕亮起,是房东发来的消息：房租最迟明天,不然滚蛋。
程远把手机扔到一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酒瓶,节奏是他三年前写的那首《午夜回响》。曾经,这首歌让他登上音乐排行榜第三名,成为乐坛新星。然而,三年前的抄袭风波像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将他从云端狠狠拽入深渊。
媒体大肆报道天才制作人程远抄袭新人作品,合作方纷纷解约,银行账户迅速见底。最讽刺的是,那首被指控抄袭的歌其实是他自己的创作,只是被合伙人周子扬动了手脚,变成了别人的作品。周子扬伪造了证据,将程远的创作据为己有,而程远却背上了骂名,事业一落千丈。
程远拿起外套,决定去附近的酒吧再喝一杯。至少在那里,没人认识现在的他——一个过气的、声名狼藉的音乐人。
蓝调是家不起眼的地下酒吧,藏在一条昏暗的小巷里。程远是这里的常客,因为便宜,也因为老板从不多问。他推开厚重的木门,萨克斯风的旋律混着烟酒味扑面而来。昏黄的灯光下,酒吧里坐着几个醉醺醺的客人,角落里有几对男女在低声交谈。
老样子酒保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