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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阴冷潮湿,梓卿跪在蒲团上,面前是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月光从高处的气窗斜斜照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摸了摸红肿的左脸,突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凄清。
列祖列宗在上,她轻声说,声音却坚定如铁,若你们真有灵,就让我死了吧。我林梓卿宁可做鬼,也不做那老畜生的玩物。
窗外传来沙沙的雨声,仿佛在回应她的誓言。梓卿想起生母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卿儿,女子在这世道,就像雨打浮萍...那时她才六岁,却已经懂得母亲眼中的悲哀。
三日后,天刚蒙蒙亮,一群婆子闯进祠堂。梓卿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仍被按在妆台前梳妆打扮。大红的嫁衣像血一样刺眼,金线绣的凤凰在她胸前展翅欲飞。
小姐真漂亮。梳头娘子谄媚地说,手上不停地将珍珠发钗插入她的发髻,李老爷见了定会疼惜...
梓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柳叶眉被画得又细又长,嘴唇点得艳红,活像个精致的傀儡。她突然伸手抹乱了额前的花钿,在众人惊呼声中抓起剪刀。
都别过来！她将剪刀抵在自己喉咙上,声音颤抖却坚决,我今天就是死...
拦住她！王氏尖叫着后退。
一个婆子从后面扑上来,粗壮的手臂勒住梓卿的脖子。剪刀当啷落地,她被七手八脚地按在椅子上,嘴里塞进帕子,手脚都用红绸捆住。
吉时已到,上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