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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法医,节哀。
冰冷的白炽灯下,同事小王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忍和怜悯。我木然地点点头,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金属门。寒气扑面而来,带着熟悉的福尔马林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香水味。
我的丈夫,周明轩,静静地躺在冰柜的03号抽屉里。三天前,他还是那个会在我加班晚归时,笨拙地热好一杯牛奶,然后在我额头印下一吻的男人。现在,他皮肤青白,嘴唇发紫,曾经温柔注视我的眼睛紧紧闭合,仿佛只是睡熟了。
我是个遗容整理师,每天与冰冷的躯体打交道,为逝者拂去尘世的最后一抹狼狈,还他们一份体面。我以为自己早已见惯生死,心如止水。可当需要我亲手为自己深爱的丈夫整理遗容时,那把解剖刀仿佛有千斤重,几乎握不住。
警方初步定论是意外触电身亡。三天前,我接到外地一个棘手的案子,需要紧急出差。临走前,他还笑着说：老婆,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谁曾想,这一别,竟是永诀。
据婆婆说,她联系不上儿子,又知道我出差了,不放心,就上门来看看。结果发现周明轩倒在浴室里,手里还握着那个老旧的吹风机,旁边是一滩水渍。一切都像是意外。
可是,我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透不过气来。周明轩不是个粗心的人,他知道那个吹风机线路老化,我叮嘱过他很多次,暂时不用,等我买了新的再说。而且,他有洁癖,洗完澡一定会把浴室地面拖干。最重要的是……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水味。
那不是我的香水,也不是周明轩会用的任何产品的味道。它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深吸一口气,戴上乳胶手套,开始我的工作。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我用细齿梳轻轻梳理。他的指甲缝里,似乎嵌着一些微不可察的,粉红色的纤维。我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样,放入证物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