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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卷着杨絮掠过村口,老槐树的枝桠在暮色里舒展成巨大的鬼爪。树皮上密密麻麻的孔洞渗出暗红汁液,像极了淌血的伤口。
村里人都说,每到月半子时,树下就会传来细碎的交谈声,忽远忽近,待你凑近了,却只剩风声穿过树洞的呜咽。
当推土机的轰鸣声碾过田埂时,这棵守了村子三百年的老槐树成了拦路虎。村长挨家挨户磕头作揖,也没人敢接这活——去年王老二砍了自家院里的歪脖柳,当晚就发起高热,嘴里胡言乱语说有黑影缠腿。最后,村里咬咬牙拿出半年公粮钱,从邻县雇来个叫张大胆的工头。
张大胆带着六个壮汉来的那日,日头正毒。他围着槐树转了三圈,突然把斧头往地上一插:这树得养养锐气!
说完就招呼人坐在树荫下打牌。村民们急得跳脚,他却叼着烟卷眯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第三天晌午,外村的货郎挑着担子路过。
你们咋光歇着不干活货郎擦着汗问。
张大胆猛地站起身,斧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砍!现在就砍!
话音未落,斧头已经劈进树皮。暗红的汁液喷溅在他脸上,像是被砍中的巨兽在流泪。
树倒的轰隆声惊飞了满林麻雀。张大胆带着人连夜卷钱离开,谁也没注意到货郎望着树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