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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愣了一会,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我的脸看,似乎在确认什么。突然眼泪就下来了：是秋雨回来了真的是秋雨
我放下行李,上前抱住她。奶奶的身体瘦得像柴火棍,硌得我心疼。她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味,像是晒过的棉布混合着中药的苦涩。
你可算回来了,你爸走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奶奶哽咽着说,快进来,屋里凉快。
我拎着行李跟奶奶进了屋。刚一进门,一股陈年的霉味迎面扑来,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中药气息。屋里的摆设还是十五年前的样子,只是多了厚厚一层灰。墙上挂着全家福,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小时候的我,都笑得灿烂。照片的一角已经发黄,边框上积了一层薄灰,似乎很久没人擦拭了。那时妈妈还在,一家人其乐融融。
墙角摆着一个老式柜子,上面放着一张黑白照片,是爸爸年轻时的样子,照片边点着半截红烛,烛泪凝固在底座上,看来是用来祭奠的。
奶奶让我坐下,自己颤巍巍地去厨房烧水。我想跟过去帮忙,被她拦住了。
你歇着,我还干得动。
我环顾四周,感觉时间在这个屋子里凝固了。沙发扶手上磨得发亮,茶几上的台布泛黄,电视机还是那种老式大屁股的。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看样子是爸爸的东西——他的旧皮鞋、几本发黄的书、一把钓鱼竿,还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军绿色外套。
你爸的骨灰盒在他屋里,你去看看吧。奶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
我走进爸爸的房间,一股淡淡的樟脑味迎面而来。床上整整齐齐,好像主人只是出门了一会儿,随时会回来。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的骨灰盒,上面刻着爸爸的名字——林建国,还有他的生卒年月：1962-2025。旁边是爸爸的照片,黑白的,表情严肃,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我从未注意过的忧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