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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道雷劈中修真台的瞬间,谢妄的元神彻底显形。那是个穿着破旧道袍的少年,腕间缠着司命真君的红绳,而少年怀中抱着的,正是苏挽星金丹所化的小铃铛——原来早在万年之前,他就将她的残魂封进了自己的元神。
最后一道雷,是天命裁决。顾无常的声音从雷云中传来,金色命纹组成的巨手掐住谢妄的脖子,你可知,她每替你挡一雷,司命真君的神格就会多碎一分
苏挽星抬头,看见顾无常掌心托着半本天命书,上面司命真君魂散的字迹正在吞噬她的星图印记。忽然想起石墙上的残言,她咬破舌尖,将同生咒印喷在天命书上：我不要做司命真君,我要做苏挽星——与谢妄同生共死的苏挽星！
第九道雷终于落下,却在触到两人交叠的咒印时,诡异地分成两股。谢妄用最后力气将她护在身下,元神屏障轰然破碎,他背后的裂痕状伤疤竟化作真正的桃枝,每片花瓣都盛着苏挽星的血珠。
妄郎！苏挽星接住即将坠落的谢妄,发现他的白发已全变成银蓝,像极了乱葬岗骸骨上的月光。他胸前的同生咒印亮如白昼,与她指尖的星图纹路终于拼成完整的司命神格——却不再是天道规则中的灾星,而是颗崭新的、带着两人体温的命星。
雷劫过后,修真台一片狼藉。苏挽星抱着谢妄的手在发抖,却听见他在她耳边轻笑：傻徒儿,你刚才亲师父的样子,比雷劫还可怕。她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着漫天命星,其中最亮的两颗,正以双生桃枝的轨迹,在归墟方向画出一道天道从未测算过的弧线。
顾无常呢她环顾四周,发现那道金色巨手已消失,只剩天命书碎片落在谢妄掌心,上面永堕孤寂四字,不知何时变成了同生共归。谢妄指尖划过碎片,露出背面司命真君的字迹：妄郎,若雷劫不死,便带她去归墟——那里藏着我们的第一朵桃花。
山风掠过,青铜铃铛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铃声。苏挽星这才发现,谢妄腰间的铃铛不知何时与她金丹融合,符文化作细小的桃枝,正沿着她的发梢生长。而他手腕的伤疤,此刻竟变成了她最熟悉的、变桃花酥时会出现的法术纹路。
师父,你的头发……她摸着他银蓝的发尾,忽然想起阮照雪的琉璃瓶,想起林砚秋说过的命理罗盘能测归墟坐标。谢妄低头,看见她指尖的望舒草碎屑正在发光——那是乱葬岗骸骨留下的、司命真君最后的祝福。
无妨,他轻声说,反正从你偷摸我铃铛的那天起,我的道心就已经乱了。苏挽星笑了,将额头抵在他心口,听着与自己同频的心跳——这一次,再也没有天道能分开他们,因为他们的魂魄,早已在雷劫的业火中,炼成了比天命书更坚韧的、名为爱的锁铃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