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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那天,齐天泽在站台上塞给她一个铁盒。打开时,李晓娥的眼眶瞬间湿润——盒里除了当年祈福的红绳,还多了一张手绘地图,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地的梧桐树景点,末尾画着两个牵手游走的小人。火车启动的汽笛声中,齐天泽隔着车窗比出等我的手势,李晓娥则举起素描本,新画的《站台梧桐》里,飘落的花瓣正飞向少年扬起的指尖。
此后的每个寒暑假,李晓娥都会带着画具回到老梧桐树旁。她的画夹里,既有北方古拙的悬铃木,也有江南婉约的青桐,而每幅作品的角落,总会藏着齐天泽的身影：或是托腮看她作画,或是跃起投篮的侧影。齐天泽也在篮球场上崭露头角,市级联赛的冠军奖杯旁,永远摆着那张被汗水浸湿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
某个飘雪的冬日,李晓娥在视频里突然红了眼眶：今天写生时,遇到位老爷爷。他说年轻时和老伴约定看遍天下梧桐,可后来老伴因病......她哽咽着说不下去,齐天泽却立刻打开手机地图：下个假期,我们去云南吧。那里的梧桐树会在冬天开花,就像我们的约定,永远不会迟到。
7
梧桐印刻的时光
屏幕里,窗外的梧桐枝桠在风中轻摇,仿佛在为这段跨越山海的约定,编织新的年轮。梧桐花开终有时
次年暑假,齐天泽带着省联赛冠军的奖杯,与李晓娥在云南相遇。冬日开花的梧桐树在盛夏时节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李晓娥背着画架,齐天泽抱着篮球,两人漫步在昆明的老街巷,梧桐树影里藏着此起彼伏的欢笑声。
在一处古老的庭院,他们遇见了那位视频里提及的老爷爷。老人独自坐在梧桐树下,膝头放着褪色的相册。李晓娥轻声询问能否为他画像,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颤巍巍地从相册里抽出泛黄的合影——照片里年轻的夫妻站在梧桐花雨中,笑容比身后的繁花还要灿烂。
她走后,我每年都会来这里。老人摩挲着照片,这些梧桐树见证了我们的誓言,也记住了她最爱的模样。李晓娥的画笔顿了顿,将老人凝望照片的神态与身后的梧桐树融为一体,画面里仿佛浮动着跨越时光的温柔。
回程的飞机上,李晓娥将画小心地收进行李箱,转头看向身旁的齐天泽：其实那天视频后,我害怕我们也会......齐天泽伸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不许说傻话。你看,他指向舷窗外,云层间透出的阳光如金色丝线,我们的约定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