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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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交五十块车费和午餐费。李老师敲着讲台维持秩序,下周一截止。小满感觉后脖颈渗出汗,粉笔灰粘在皮肤上刺痒。上周妈妈为三块钱的课外读物费和校长理论半小时,最后从图书馆废书堆里扒出本缺页的《十万个为什么》。

放学时他在校门口磨蹭到最后一个走。传达室张大爷正在锁门,老花镜滑到鼻尖：小满啊,又帮你妈捡矿泉水瓶男孩摇摇头,攥紧书包带往家跑。风把报纸补丁吹得哗哗响,路过煎饼摊时他加快脚步,生怕香味会顺着鼻腔钻进胃里。

晚饭时爸爸罕见地开了电视,雪花点中传出新闻：...家长要重视素质教育投资...妈妈啪地关了开关,铝制锅盖碰在灶台上当啷作响：净说瞎话！我们那会光脚上学不也考上中专小满扒拉着碗底的饭粒,突然说：我明天不想去上学。

发烧了妈妈的手背贴过来,带着洗洁精的柠檬味。小满躲开那只皴裂的手：肚子疼。其实他记得下周要收春游费,记得上学期秋游时自己谎称感冒,记得同学们带回的彩色照片里,每个人都在枫树林里笑成小太阳。

第二天清晨,小满蹲在操场角落看蚂蚁搬家。早读课的读书声被风扯成碎片,他拿树枝在地上画迷宫,突然听见篮球砸地的咚咚声。李超和几个男生抱着球经过,校服袖口露出簇新的运动手表。病秧子又请假李超用脚尖碾碎蚂蚁队伍,穷得连止疼片都买不起吧

体育课时小满躲在器材室,透过门缝看同学们玩老鹰捉小鸡。张晓雨的粉色运动鞋在沙地上划出弧线,李超故意扯掉某个女生的发绳引来哄笑。当自由活动的哨声响起,小满猫着腰往教学楼溜,却迎面撞上抱着足球的体育委员。

正好缺个守门员！对方拽着他往操场跑。小满僵在球门前,看着黑白相间的球呼啸而来。他下意识闭眼,听见皮球砸在门框上的闷响,随后是此起彼伏的嘘声。木头人啊！回家喝你的稀饭去吧！李超把球狠狠踢向围墙,惊飞一群麻雀。

那天傍晚,小满在校门口垃圾桶旁捡到个鼓鼓的咖啡色钱包。牛皮夹层里塞着厚厚一叠粉色钞票,最外层身份证上的男人穿着笔挺西装。暮色中,煎饼摊的油灯亮了,老板娘正在给最后一个顾客撒葱花。小满的指尖擦过钞票边缘,摸到细微的凹凸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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