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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躲在角落的男孩,如今在工业区的食堂打工。他说看见基金会门口的烛光标志,就想起我带他看的那场科幻展。原来真的有人会记得被撕碎的愿望。他摸着胸前的贝壳项链,那是去年生日时我送他的礼物。
深秋的午后,我在基金会活动室教孩子们做手工。明宇站在门口犹豫许久,终于递出一张皱巴巴的报名表：我想参加成人高考。阳光穿过他发梢的金箔纸碎片,在报名表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当年我贴在录取通知书上的星星贴纸。
与此同时,母亲的诉讼传票寄到了基金会。她状告我故意伤害,附带的诊断书上写着创伤后应激障碍。开庭前一晚,我在物证室反复观看那段生日视频：她把纸船放进马桶时,戒指在灯光下闪过的绿光,和我在福利院捡到的玻璃弹珠一模一样——那十七岁生日时,我唯一的礼物。
法庭上,母亲突然当庭翻供,从包里掏出一叠病历：她这里有病！泛黄的纸张上,赫然是2016年的诊断记录,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字样刺得父亲猛地站起。我认出那是弟弟伪造的文件,墨迹还带着打印机的温度。
需要我出示精神病院的监控吗我调出手机里的视频,2018年冬,弟弟带着母亲在院长办公室塞红包的场景清晰可见,还是说,你们更想看看澳门赌场的VIP通道录像法槌落下的瞬间,母亲的尖叫混着窗外的雨声,和三年前那个夜晚重叠。
胜诉后的庆功宴上,明宇突然拽住我的袖口。他红着脸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用电路板零件拼成的戒指：在技校学的,他们说这叫...创客精神。零件焊点歪歪扭扭,却让我想起实验室里第一次组装成功的神经芯片——都是用破碎的零件,拼出完整的光。
冬至那天,我收到了弟弟从柬埔寨寄来的信。信纸上只有一行字：他们把你锁在阁楼的夜晚,我偷偷给你留过饼干。信封里掉出张照片,七岁的他蹲在阁楼门口,手里攥着半块奶油饼干,背景是我偷贴在墙上的大学海报。
我对着照片发呆时,明宇正在教新来的孩子搭积木。他把红色积木放在最顶端,说那是给星星住的房子。手机震动,匿名账户又转来一笔钱,这次的数字是52.00——我突然想起,那是弟弟第一次学会写姐姐时,用蜡笔在我课本上画的爱心数字。
深冬的雨夜,我带着明宇去给福利院的孩子们送年货。路过当年的别墅时,发现外墙已被刷成温暖的米黄色,阳台上种着我最爱的蓝雪花。新住户是对年轻夫妻,看见我们冒雨搬东西,立刻撑着伞过来帮忙。
这房子的前主人说,要留给有光的人。女主人指着门楣上的铜牌,烛光基金会联络点几个字在路灯下泛着微光。我认出那是父亲公司曾经的铜牌,边缘还留着他刻的小悠生日快乐,只是被磨得几乎看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