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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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空调开的太冷了。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低头时过长的刘海垂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的手指神经质地绞着毛衣下摆,指节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办公室的中央空调突然发出咔嗒一声响,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颤,整个人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撞上了文件柜,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没事...我的安慰还卡在喉咙里,一道惨白的闪电突然撕裂夜空,整栋办公楼的灯光应声熄灭。电脑屏幕、走廊的应急灯、甚至连电梯间的指示灯都同时暗了下来。我们被抛入一片纯粹的黑暗中。
又停电了,换做往常,我们这群人早就鸟兽群散,拿着背包开溜了,可是今天不行,老大下了死命令,那个方案明天必须交……
啊！又停电了,我的文件还没保存！张毅的声音突然拔高,在黑暗的办公室里炸开,尾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他的双手还僵在键盘上方,指节因用力过猛而发白,随后就听到他摸索手机的窸窣声。几秒钟后,一道微弱的手机光亮了起来,从下往上照着他的脸,在墙上投下夸张的阴影,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扭曲变形。
我拿出手机,借着那微微的荧光,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张毅他们靠近。那点光亮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显得如此渺小,像黑夜海面上的一盏孤灯。
办公室里张毅、李梦瑶、林小雨和我,我们四人不由自主地聚拢,在办公桌之间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张毅的手机被他死死攥在手里,指缝间漏出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李梦瑶紧挨着他,红色毛衣在微光中呈现出咖啡干涸后的暗褐色。林小雨站在我左侧,她的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那股若有若无的寒意却不断从她身上传来。
我们像一群受惊的动物,本能地挤在一起寻求安全感。手机光只能照亮我们中间一小块区域,四周的黑暗仿佛有了实体,正从四面八方缓缓压迫过来。办公椅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一个个蹲伏的怪物。远处复印机的指示灯像只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地注视着我们。
这下好了,电脑都用不了。李梦瑶叹了口气,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电。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整个办公室。在那短暂的一秒光明中,李梦瑶的似乎脸色异常苍白,嘴唇却呈现出不自然的艳红。更奇怪的是,在闪电的强光下——她的影子——似乎比她的动作慢了半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