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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牙的狼牙匕首抵住道首咽喉时,司林看见父亲的指尖在发抖。那不是恐惧,而是愤怒——道首胸口的骨链纹里,第三环刻着的正是霜月的人类名字苏月。你骗了我们十七年。苍牙的声音像冻住的血,从你让我卧底斩妖司开始,就没想过让双生子活下来,你要的是用他们的血,永远锁住初代妖领的精魄！
司夜突然踉跄跪地。他后颈的银月印记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与司林相同的金轮——护符碎片在掌心发烫,映出道首记忆的碎片：二十年前,斩妖司道首闯入无界林,砍断初代妖领的狼爪,用《苍骨法则》将他的精魄封印在骨链第一节,而所谓的双生必献祭,不过是为了确保每代妖领都有血脉可供吞噬。
阿夜！司林接住弟弟,发现他掌心的逆月符文已与自己的月轮完全重合。两道光芒同时射向道首胸口的骨链纹,初代妖领的精魄竟从锁链中挣扎而出,化作透明巨狼,双爪分别握着赤焰花与断剑——那是狼族与人类曾共同守护的契约。
原来,狼神从未离开。初代妖领的声音在雪原回荡,他看向司林的断肢,那里的骨刺正与他的狼爪残痕共鸣,当第一只狼妖为保护人类修士折断狼牙,当第一个人类为妖修挡住道剑,骨链就已经开始崩裂。真正的枷锁,从来都在我们自己心里。
道首突然狂笑。他扯下颈间的斩妖司玉佩,里面藏着半片血月碎片：就算你们崩了骨链,血月的诅咒还在——看,苍狼原的狼妖正在化形！他指向远处,已觉醒的狼妖们正痛苦地在人型与狼型间切换,没有骨链压制,你们的妖力会撕裂躯体,就像当年的初代妖领！
霜月的瞳孔骤缩。她终于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赤焰花能暂时化形,却化不掉人妖混血的撕裂。而司林和司夜此刻的金轮银月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双生妖种的力量,正在反哺崩裂的骨链。
用我的妖丹。苍牙突然按住司林肩膀,喉间咳出黑血,当年斩妖司给我的化形丹,其实是初代妖领的残魄碎片,现在骨链崩了,这些碎片能稳定你们的妖力——
不！司林躲开父亲的手,骨刺剑指向自己颈间的狼骨项链。那里不知何时又浮现出咒文,却是用苍牙和霜月的血写成的守护咒,你们为我们背负了十七年的谎言,现在该让狼族自己选择——是永远困在人妖分界的冰缝里,还是咬碎所有定义,长出属于自己的爪牙
他转身面对正在挣扎的狼妖们。有老妇抱着幼狼流泪,有青年修士模样的狼妖握着断剑颤抖,他们的眼睛里,映着司林额间重新亮起的金轮,和司夜后颈燃烧的银月。看你们的爪子！司林举起骨刺剑,剑刃上倒映着每只狼妖的瞳孔,有的沾着人类的血,有的留着妖火的疤,但没有一道伤是耻辱——它们是我们走过的路,是月亮刻在骨头上的印记。
霜月突然轻笑。她松开一直紧攥的掌心,那里躺着初代妖领手记的最后一页：当狼族第一次用两条腿站起来,不是为了模仿人类,而是为了能捧着受伤的人类修士,走进属于他们共同的篝火。她将手记抛向空中,赤焰花的种子随之迸发,在雪地上拼出巨大的双月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