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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时,我特意绕到对面楼,抬头看了眼17楼。那扇窗在白天看起来普普通通,窗帘破得像被猫挠过,玻璃上沾着灰尘,确实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可我越看越觉得不对,窗台上好像有块地方特别干净,像刚擦过。我眯着眼,努力回忆昨晚的人影位置,隐约觉得它就站在那个干净的角落。
小区里人来人往,大多是遛狗的大爷和推婴儿车的阿姨。我试着跟旁边的水果摊大妈搭话：阿姨,对面那栋楼17楼有人住吗大妈瞥了我一眼,嚼着槟榔：17楼没人住,空了好几年。你问这个干啥我笑了笑,说随便问问。大妈撇撇嘴,继续削菠萝,顺口说了句：不过那楼以前出过事,怪得很,你少打听。
我心头一跳,想追问,大妈却摆摆手：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她语气有点急,跟物业昨天在群里的反应如出一辙。我没再多问,谢了声,往物业办公室走去。
物业办公室还是那股烟味加霉味,老王不在,值班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戴着耳机刷短视频。我敲敲桌子：哥们儿,我想查下对面楼17楼的水电费。小伙子摘下耳机,一脸不耐烦：空房,没人交费,查啥查我递了包烟,陪着笑：就好奇,帮个忙呗。
他犹豫了下,翻开电脑,敲了几下,皱眉：怪了,17楼每月有10度电的记录,可能是线路漏电。我追问：能给我看下账单吗他瞪了我一眼：没账单！空房谁交费问老王去！说完又戴上耳机,低头刷视频。
10度电空房哪来的用电这事肯定有猫腻,离开办公室时,我又瞥了眼墙上的老照片,那个阴沉的中年男人——我现在敢肯定就是老王。照片里的阳台,隐约有块窗帘,怎么感觉跟昨晚人影站的位置一模一样。
整个白天,我都在留意对面楼的动静。傍晚,楼下麻将馆的喧嚣渐起,隔壁又在阳台骂狗,我坐在窗边啃泡面,盯着17楼的窗。白天看不出啥,天色一灰,我有感觉那扇窗后面有东西要出现。
我决定今晚亲自去17楼看看——不查清楚,我怕自己真要被这影子吓出神经衰弱。我心里有些笃定,八成和老王有关。
晚上10点,小区安静下来,只有路灯昏黄的光。我穿上黑T恤,戴上棒球帽,装成夜跑的路人,溜进对面楼。真是屋漏连夜雨,没想到b栋电梯坏了,我只好爬楼梯,17楼的楼道黑得像恐怖片片头,空气里一股潮湿的霉味,夹杂着点消毒水的气味。我心想,空房用啥消毒水除非有人不想留下痕迹。
17楼的走廊空荡荡,尽头就是那间公寓,门牌号1703锈迹斑斑。我试着推门,锁得死死的,门缝里却透出一丝凉风,像里面开了窗。我蹲下,用手机手电筒照门底,地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重物拖拽留下的。划痕旁边,赫然躺着两三个烟头,红梅牌的——老王昨晚抽的就是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