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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我打断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妆台上的铜镜被捧到我面前,镜面因氧化而斑驳,却足够照清这张陌生的脸——苍白如纸的瓜子脸上,一双杏眼大得惊人,眼下泛着病态的青色。左额角有道新鲜结痂的伤痕,像白瓷上的裂痕。我抬手触碰镜面,铜镜里的少女也抬起手,腕间白玉镯滑落,在昏暗室内泛着幽光。
这镯子...我心跳骤然加速。玉镯内里蜿蜒着一丝血色纹路,宛如冰封的火焰——与我前世母亲临终前给我的传家宝一模一样。指腹摩挲过温润的玉面,竟触到几不可察的凹凸纹路,像是...某种符文
小姐落水时死死护着这镯子呢。素月小声说,夫人生前给的物件,就剩这个了...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门扉被人粗暴推开,撞在墙上震落簌簌墙灰。为首的婆子穿着赭色比甲,腰间钥匙串叮当作响,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
哟,大小姐命真硬。李嬷嬷嘴角下垂,敷衍地福了福身,髻上鎏金簪反射着冷光,夫人让老奴来取先夫人嫁妆钥匙。她故意踩过地上那枝落梅,绣鞋碾碎花瓣,留下暗红汁液。
素月下意识挡在床前：嬷嬷明鉴,小姐刚醒...
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素月踉跄着撞上床头柜,震得药碗里残余汁液晃出涟漪。
贱蹄子！李嬷嬷甩甩手腕,镶宝石的戒指在素月脸上留下道血痕,主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她转向我,眼中闪着精明的光,大小姐,夫人可是要打点刑部的大人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