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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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孤影
我蜷缩在沃尔玛母婴区的货架背后,手指死死扣住冰凉的金属货架。应急灯在头顶投下青白的光,照得马克侧脸上的血渍像泼墨画。他正把最后一箱婴儿奶粉塞进背包,动作利落得仿佛在收拾野营装备。
真的要这么做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超市里荡出回声。三天前这里还挤满了抢购物资的人,现在只剩下满地踩烂的纸尿裤和干涸的血迹。
马克拉背包拉链的手顿了顿。他转身时,我看见他脖子上新鲜的抓痕,在喉结下方弯成月牙形状。林夏,带着你会拖慢速度。他的登山靴碾过地上半包散落的奶粉,白色粉末在应急灯下扬起细雪,艾米丽在州际公路检查站等我,她的医疗队有卫星电话。
我盯着他战术背心上暗红的污渍,突然认出那是隔壁便利店老板娘的头巾花纹。昨天早上我们还分给她半瓶矿泉水,傍晚就看见她倒在收银台后面,后脑勺开了个黑洞。此刻那些暗红的花纹正在马克胸口绽放,像某种诡异的功勋章。
货架突然剧烈震颤,整排奶粉罐哗啦啦滚落。我扑过去抓住两罐,掌心立刻传来灼痛——这些金属罐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冻成了冰坨。第二次余震接踵而至,天花板簌簌落下石膏碎屑,远处传来货架倒塌的轰鸣。
陨石带的二次撞击开始了！马克抓起背包冲向安全出口,防风打火机从他口袋滑落,在瓷砖上擦出一串火星。我扑过去捡起时,闻到他身上残留的茉莉香——是艾米丽护士服的熏香味道。
安全门在他身后重重合拢的瞬间,整排冷冻柜突然爆出刺眼蓝光。我抱头滚进最近的收银台下方,听见冰柜压缩机发出垂死的嗡鸣。冷气像实体化的幽灵从裂口涌出,所经之处立刻结出霜花。当震动终于停歇,我的睫毛已经挂满冰晶。
扶着收银台站起来时,有什么东西硌着掌心。摊开手,马克的打火机在手电光下泛着青铜光泽,侧边刻着致永恒的爱——艾米丽。我忽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在便利店后巷撞见马克把最后半盒抗生素塞进艾米丽手心,她戴着医用橡胶手套的手指擦过他手腕内侧。
